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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墙后面的花园里,长着一种小於从来没见过的植物。
有点儿像绣球,花茎是将近奶白的淡色,圆蓬蓬,毛茸茸。
可是比绣球粗壮得多,也高大得多,长到他腰间。
甚至有一些比他还要高,简直像小树苗。
小於想起那棵把自己带上天的蒲公英。mama的花园里还真是些奇奇怪怪的植物。
这些植物不知道算是花还是草,总之到处闪着光,灼亮到了辉煌的地步。
误入禁地的小幼崽顷刻间淹没在这个绿莹莹的世界里。
兔兔崽警惕地用双手抱着小耳朵,眼睛睁得圆溜溜,四处打量。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植株长势并不好。
光越是明亮,就意味着越快接近死亡,像一场惨烈的飞蛾扑火。
放眼望去,整个园子里植株虽多,却几乎没有新芽和幼苗,全都是璀璨的、接近死亡的成熟株。
小於本就有对植物的沟通能力,尤其是绿色系的植物有种天生的敏感。
他一进到园子里,就对它们有了感应。
明明是初次见面,可却好像吻合了基因里一直以来缺失的一部分。
如同朋友和亲人久别重逢后,需要用一个长长久久的拥抱来释怀。
尽管小於还没有见过分别之后的亲人,朋友也是今天第一天认识。
小兔兔不明白自己对草儿们所产生的这种奇怪的、伴生似的依恋感从何而来。
一阵微风过,高高低低的草叶们摇曳着簌簌作响。
幼崽一愣。
他分明听见植物们在嘤嘤哭泣。
一边哭,一边说话。
“救救我。救救我们吧!”
“活不下去啦,这里根本活不下去的!”
“不行了,我觉得我明天就会死。”
“死亡……我们都会死的。”
“嘤,我想回到以前的故乡。”
“嘤,我想有……来陪。”
“救救我。兔兔,救救我!”
“什么?兔兔?哪里有兔兔!”
“那儿。看见了没?垂耳兔。一只垂耳兔幼崽。”
“一只垂耳兔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