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领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了句:“是了,原来如此。”
雾婴不知她说是了是什么意思,接着听到银月领说道:“嘎恭,给我生一堆火,我要将这把弓烧了。”
雾婴吓了一跳,连忙拦住她:“你不是疯了吧,为什么要烧了?”
银月领冷冷地说道:“我费这么大力气冒着危险去采集万年龙筋藤,就是为了做这张弓给你,你既然嫌弃不要,我的东西,想烧就烧,关你什么事?”
雾婴连忙抢过那张弓说道:“不用烧了,我要了,我要了还不行吗?”
银月领这才展颜一笑:“这才乖,非要我火才行吗?”
接着,银月领教会了他如何使用这张无影弓。
雾婴拿起来便爱不释手,一路上总是忍不住要射出几箭,无影弓既然不用箭,他的元气又充足,树上的麻雀乌鸦便跟着遭了殃,成了他练习无影弓的对象。
此后几日,接连翻过三座山头都没有遇到阻碍。
麻烦在快要接近流纹牧场的时候出现了。
这天中午,他们在一处山谷中歇息,一个打扮成猎人的男人出现在一个不高的山头上,一名士兵现了他,喊了几声,那人不答,从山头那边走了。
大家都以为他是寻常猎户,没有在意。
当天晚上,无数的人出现在山头,向他们动了袭击。
雾婴让大家熄灭了篝火,然后靠着大树躲避敌人的弓箭。
接着他也拿起无影弓带着有弓箭的士兵进行反击,黑暗之中,也看不清对方在何处,只有月影部落的人箭出必中,其余的人,包括来袭的敌人,都都向对方乱射,由于大部分人都躲在树的后面,他们这边中箭伤亡的人数并不多,而对方就惨了,接二连三地出中箭的惨叫。
雾婴想起了那次从寒冰城去归云山打猎的情景,他带着的十几名士兵就是在黑暗的树林间被月影部落的人射杀,事后他曾问过银月领,在这么黑的地方,怎么瞄得这么准。
银月说他们晚上从不生火,夜晚中若是遇到野兽袭击,就必须练好黑暗中的箭法才能自保,他们给这种箭法起了个名字,叫夜林箭。
可以说每名月影部落的战士都是夜林箭的高手。
因此他们虽然遭遇了袭击,但他们稳稳地占据了上风,包括银月领在内,不断向袭击之人射出精准的利箭。
雾婴把无影弓递给银月,让她用这把箭,最起码能节省一些箭矢。
“这把无影弓太耗元气,只有你这么充沛的元气才好用。”
可是银月领根本不接,雾婴只好自己用,他既然元气充沛,所射出之箭也无需准头,对准敌人的方向,一通乱射,居然也射中了不少敌人。
“撤!”
终于,袭击他们的人无法忍受只挨打却无法还手的境地,开始撤离。
士兵们见敌人撤走,开始欢呼起来。
可是他们还是不敢大意,分批休息,终于挨到天明。
山林间到处都是袭击人的尸体,足见月影部落战士的功绩,偿若没有他们的夜林箭,敌人也不会这么容易离去,而己方这边,只有几个人受了轻伤。
此后的几日一直到他们来到流纹马场,都再也没有见到这批袭击之人,想来是被他们打怕了。
越过最后一座山头,正是夕阳西下之时,太阳在他们身后照耀这最后一道阳光,无边无际的草原呈现在他们眼前。
这是在无数个梦中出现的场景,雾婴没有见到过大海,却见到了大海般广阔的草原,一望无垠的大地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地平线。
夕阳的金色给牧场染上一层神圣的光。
无数的马群,羊群,牛群肆意地在草原上吃草,奔跑,饮水,戏耍。
大大小小的湖泊,就像碎了的镜子,被洒在草原上,倒映着天上的蓝天游云。
在紧靠着北边的一座山坡处,有数千个营帐驻扎着,这里就是流纹马场了。
所有的人都站在山头上纵声欢呼,一切艰苦的跋涉都成了过往。
山下的牧民现了蓦然出现在山头上的他们,吹起了号角,雾婴这才想起自己的士兵们还都穿着赤炎国的军服。
他让士兵在这里等着,然后和银月领两人下山去通知他们,否则引起了误会就不好了。
在号角声的集结下,无数穿着牧民服饰的人骑着马从各处赶来。
雾婴和银月领挥舞着双手,表示没有敌意,这群人却没有放松警惕,而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只是看到两个孩子过来,并没有动攻击。
雾婴大声喊着:“我是流纹璃流纹阿姨的朋友,我来找你们的领,流纹羽,流纹领!”
流纹羽就是流纹璃的哥哥。一个骑在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上的精壮汉子从人群中冲了过来,来到雾婴面前。
雾婴掏出了怀中百里齐鸣写的信,以及流纹璃的信物,那只核桃雕刻的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