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喝了一晚龙井,舒服的叹气,“我是想要呀,你也得给呀。”
“这倒是,你要是要我20万两,我肯定不给。”
我点头,“这不就结了。”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气,乌云压顶,山雨欲来呀。我茶足饭饱,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打着哈欠说,“表哥,我今晚就不回雍京了,看样子下雨,你给我找个不漏雨的屋子睡觉。”
他看了看我,“一万五千两,你睡我屋。”
“一万八,我睡你的床。”
崔碧城一咬牙,“一万五千五,我把被子都让给你。”
“一万六千两,绝对不能再降了!你也要让我在太子面前能说的过去!另外,你再给我两斤龙井!”
崔碧城一合计,闭了一下眼睛,咬牙说,“成!一万六就一万六!”
我一听,伸着懒腰,笑着说,“哇,我从昨天晚上被赶出玉熙宫就没摸床,终于能睡一觉了。你的被子料子好,盖着舒服,我还说能我王府收拾好了,就找你弄几个铺盖去呢。”
“出来好,在外面过的舒坦。”
崔碧城终于能说一句人话了,“省的一家人跟着你们母子两个提心吊胆的。不过……东宫那边的关口,可不是那么好过的……你明白吗?”
我没说话,歪在椅子上看着屋顶,横梁很结实,外面雨砸下来了,噼里啪啦的。躺床上的时候我两腿一蹬,简直舒服到姥姥家了!崔碧城这个家伙太会享受了!把自己的被窝弄的跟妖精洞府一样,还飘着一股子不知道什么干花的香味,熏的我云里雾里似的。外面一直下雨,雨点大到把窗户棱子砸的声响,好像筛豆子一样。不过很奇怪,这么烦人的声音中,我睡的反而更沉,因为我似乎认为除了我高床暖枕睡的香甜,别人都很倒霉,不是在雨水中奔波,就是根本没有时间睡觉。屋子里的灯一直亮着,崔碧城就坐在桌子前面挑灯夜战,我同情他。我正在和周公抵死缠绵,忽然一阵急促嘈杂而混乱的砸门声音把我吓醒,我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还把脖子给闪了!我骂道,“崔碧城你这个混蛋!”
“看清楚,我可是一直在这里看书,我什么都没做!”
崔碧城的声音从旁边凉凉的传过来。刚被惊醒,我眼睛看不清楚,等我揉了眼皮,定睛一看,崔碧城果然稳稳当当的坐在床旁边的桌子上,烧着两支牛油大蜡,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雨夜闭门读禁书’的大才子一般点灯熬油的看账簿。砰!——砰!砰!!——屋子的门板被砸的山响,在我几乎想要杀人的时候,崔碧城才慢条斯理的站起来,表情诡异的说,“我去开门,我去开门还不成吗?”
想来应该是找崔碧城要债的,和我没关系,于是我又躺了回去,用被子把脸蒙住,继续睡觉。呼噜——呼噜——谁知——“王爷……王爷!”
我幻听了,我一定是幻听了。为什么在我睡的正在香甜的时候我听到了黄瓜的声音?我似乎睁开了眼睛,又似乎没有。我迷糊着,隐约看到黄瓜的那张脸,被崔碧城的灯光一晃——不算很硕大的一张饼子脸上没有五官!黄瓜?他不是应该正在大内禁宫混吃混喝,现在夜黑风高的更应该躲在玉熙宫蒙头睡他的大头觉,怎么会跑到距离雍京七十里外的崔家呢?一定是我睡懵了!我梦呓,“真倒霉,做梦还看到黄瓜你这张倒霉的饼子脸!”
我的被子忽然被拉开,饼子脸贴在我眼皮上,还有水汽,他急切的喊着,“王爷,王爷,你不是做梦!你真的看到我了!我是黄瓜!我是黄瓜!”
什么?我晃晃脑子,似乎要把瞌睡虫都晃走,努力睁开正在激烈打架的上下眼皮,就看到黄瓜的脸就在我的眼皮上方,头发都是潮湿的,脸颊上滴着水。我猛地一伸手推开他,生气的说,“你的哈喇子都快要流淌下来了。什么时辰了?”
黄瓜从我的床边下去,他连忙站好,回答道,“已经子时了。”
“什么?!——”
我大叫,“子时?这不正是半夜吗?黄瓜,你大半夜的不在玉熙宫好好睡你的大头觉,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王爷!”
黄瓜苦瓜着一张脸说,“奴婢哪里有那好运气睡大头觉呀。王爷您也不想想,奴婢傍晚的时候从雍京出发,快马兼程,这才好歹能在子时到表少爷府上呀。”
我又把被子扯了过来,蒙在脑袋上,“我不管你什么时候从雍京赶过来的,你最好立马给我消失!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