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顧子書放進去,門鎖了。
什麼鬼!!
索性顧子書是經歷過各種風浪的19歲男生,極快鎮定下來,不喊也不叫,安然走進教室最裡面。
教室安裝著乾淨的白色紗簾,雪白的牆體以及瓷白的地面,中央立著遮起畫布的畫架,在午後微暖的陽光中,一切都安謐得仿佛虛無的世界。
一顆籃球橫空而出,筆直地打向顧子書的小腿,力道是狠的,打得顧子書當即倒抽一口涼氣。
然後是投出第二顆,也精準打在了顧子書的小腿上,仿佛使他屈服似的,只砸在會痛的部位,但毫無任何脅迫的作用。
兩顆籃球交疊著發出悶重的聲音,撞擊地面的警告聲又與空泛的回音相互襯托。
顧子書心裡喊,好痛,臉上露出倔強的神情,直視籃球飛出來的方向。
一陣風過。
一個清晰且修長的男人身體在紗簾中影影綽綽。
宴瞿清手裡拿著第三顆籃球,他的手很大,真的是在拿著那顆籃球,輕鬆又陰沉,冷峻的眼神如同針刀,綿密地刺向顧少爺。
「為什麼不躲開?」
宴瞿清的說話聲音也冷而寡淡,一般不用張口的時候,他都很少講話。
顧子書以前能忍住跟他吃一個月的飯,全虧小少爺的小嘴叭叭地能說會道。
顧子書覺得這個時候表現出任何懼怕,都不是真男人所為。
也裝著成熟道,「你早想揮拳頭打我臉了,我知道的,當初你抬起手要往死打我,最後說我太小了,打我沒意思。」
「再見你的時候,我尋思過,你遲早要把當年的怨氣發泄出來。」
腿部被打中的皮肉隱隱作痛,顧子書站得筆直,緊皺秀氣的眉宇,忍痛不做聲。
「今天絕對不會有人知道你打了我,而且事後也絕對不會有任何報導說,宴瞿清暴力的負面文。」
這是他虧欠他的,早該清算乾淨了。
宴瞿清的手一揮。
顧子書內心要嚇死,這一顆籃球砸在臉上,八成得腫成豬頭。
結果那顆籃球不偏不倚,蹭著小少爺鬆軟的髮絲急飛馳,然後打在雪白的牆面間,震得浮在牆壁的粉塵撲簌簌掉落。
「顧子書,你真的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壞的一個傢伙!」
紗簾掀開,露出宴瞿清幾乎猙獰的面孔,雙眼赤紅帶淚,疾步走了過來,幾顆淚珠已經風乾了,找不到一點痕跡,只有眼尾依舊是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