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暢問他傷得厲害嗎?要不要去醫院?
顧子書捲起褲邊,露出紅嘟嘟的腳腕,半揶揄說,「明明是膝蓋先落地,誰知道這扭傷瞬移了,跑我身體最細的地方去了。」
輔導員是不可能接他的帶色笑話的,不過腳腕子真的是他全身上下最細的地方嗎?
那手腕呢?腰呢?咳咳咳呢?
高暢說:「沒事啊,咱們雕塑班總共二十個獨苗,十個人已經被逼上戰場了,你如果能在這種最凸顯社會主義兄弟情的時候,帶傷助威,搞不好能像聖女貞德一樣激勵人心。」
顧子書扭頭要走,「我立刻去買條法風小裙子先。」
高暢已經把他捉住往運動會現場押解了。
顧子書假哭說,「高老師,越跟您相處吧,越覺得您的眼睛不應該像彎彎的月牙,方向翻了。」
用兩根小指挑起自己的眼尾,「應該是這樣,狐狸精眼。」
a大校運會每年都搞得轟轟烈烈,正是展示青年們熱血張揚,越自我的競技舞台。
高暢有自己的專座,當然周圍坐在太陽傘底下,能寰視賽場的最佳位置上坐得也都是各班的輔導員。
顧子書坐在一群人民教師中間,祖國花園裡紅。腫的豬蹄子一樣被圍觀。
「話說你這樣真的行嗎?不去醫院檢查,搞不好萬一要截肢怎麼辦?」
「把咱們學校校醫叫來看一眼也行,小高啊,你膽子也是真大,學生受傷了還不往醫院動員?」
明明比賽場上的跑步、鐵人三項、跳遠更好看,為什麼顧子書反覺得這些人民教師對他的豬蹄子更感興,可能都是學美術的,眼神各個比手術刀還鋒利,就差現場解剖了。
高暢不為所動地搖著大扇子,「沒事兒,他這麼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寶寶,感覺不對勁的話肯定打12o,死不了。」
顧子書也笑,「放心吧,各位老師,我這腳腕扭了而已,如果真得傷筋動骨,八成連鞋也套不進去。」
其實小少爺是根本不想去醫院,他怕前腳去醫院,後腳顧酲的特別助理就會跟來,萬一搞抽血驗出來血型徹底跟爸爸媽媽不一樣,提前穿幫了。
顧子書每天都會認真看一眼頭頂的倒計時計數器。
【作為假少爺在線時間7o2:27:59:31】
有時候他會很高興看見這個玩意兒不斷流逝,這個時候顧子書會特別惜命,認真學習參與生活;有時候他看見這玩意兒會特別厭恨,無論再怎麼在乎,生命都不會為他停留一秒。
此刻。
顧少爺仰在嘈雜的觀眾椅上,別人的歡聲笑語逐漸遠離,太陽光微微垂落,沿著陽傘的邊界模糊了邊界,塵埃的粒子浮浮沉沉。
我。。。。。。
為什麼要依靠一個罵我變態的人。。。。。。
要依靠著這樣一個人,來給予我多餘的生命呢?
雷鳴般的喝彩聲震碎了顧子書身邊的結界,所有人沸騰的聲線在耳畔轟鳴。
幾乎人人都在吶喊,「好樣的!設計系的那個男生好厲害!」
「他是不是要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