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张忙说:&ldo;好了好了,大庭广众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走吧走吧,出了站再说,这会儿都饿了。&rdo;林丹云已经在大厅等着他们,老远就招手。待看见钟越,脸色蓦地变得不自然起来。晚上打电话那会儿何如初还没来得及跟她说钟越也来。她随即又恢复正常,只是不看钟越,那样被人拒绝哪能说放就放?率先往外走,招呼说:&ldo;有点远,我们打车走。&rdo;车子渐渐出了闹市区。韩张便问:&ldo;住哪儿啊?怎么像到了荒郊野外?&rdo;林丹云回答:&ldo;别墅嘛,不建在郊区还叫别墅吗!&rdo;车子七弯八拐,终于在一栋红瓦白墙的建筑前停下。几人提着东西进去,宽阔的庭院杂糙丛生,路面还没有完全修好,一半铺了大理石一半还是沙地。韩张东张西望,&ldo;这儿怎么跟没人住似的?&rdo;林丹云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说:&ldo;本来就没人住。&rdo;韩张一路走来,下了结论,&ldo;这里没人气。&rdo;待进了大厅,寥寥几件常用家具越发显得空旷森然。韩张一头倒在沙发上,挑眉说:&ldo;林丹云,你离家出走后一直住这儿?&rdo;见她点头,又说:&ldo;那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比如,呜‐‐呜‐‐呜‐‐,我死的好惨啊‐‐拿我命来‐‐&rdo;林丹云跳起来,重重捶了下他,厉声说:&ldo;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打死你!&rdo;韩张对另外俩人笑说:&ldo;你看,她这是心虚了。怕了吧!这屋子鬼气森森的,也只有我敢住。&rdo;何如初骂他没皮没脸,不知羞耻。推了他一把,&ldo;坐过去点,一人占了一张沙发,别人要不要坐啊。&rdo;韩张故意不让,俩人拉拉扯扯,推推搡搡。钟越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扯过她,轻描淡写说:&ldo;何如初,我们上楼把行李放好吧。&rdo;她乖乖随他去了,还不忘回头说:&ldo;韩张,你要是闲着没事,想想待会儿上哪吃饭。&rdo;都下午两点了,几个人早饿扁了。她不指望林丹云还能摆下一桌丰盛的午餐等着他们到来。俩人上楼转了一圈,房间确实确实如林丹云所说很多,一间连着一间看不到头,关键是chuáng只有一张‐‐面面相觑后,何如初冲下来,bi问:&ldo;林丹云,你把我骗到这儿来,想让我睡哪?&rdo;林丹云&ldo;嘿嘿&rdo;gān笑两声,说:&ldo;不是有chuáng嘛,我们挤一挤不就行了。&rdo;何如初指着钟越问:&ldo;那他们呢?&rdo;林丹云耸肩,&ldo;他们两个大男人,爱睡哪儿就睡哪儿。沙发不能睡?地板不能睡?天气又不冷,睡阳台我也没意见。&rdo;说的韩张和钟越一句话都没有。钟越还好,韩张跳起来,高声叫:&ldo;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rdo;林丹云把眉一横,双手叉腰:&ldo;你不爱睡就走,我又不拦着你。&rdo;韩张忿忿地坐下来,好半天恹恹地问:&ldo;有吃的没?人都要饿死了。&rdo;林丹云说:&ldo;我这儿又不是餐馆,我自己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呢。&rdo;何如初便问她平常怎么吃饭。她耸肩:&ldo;饼gān啊泡面啊,将就着对付,热水还是有的。&rdo;韩张不指望她了,果断说:&ldo;打电话叫外卖。&rdo;林丹云悠悠地说:&ldo;如果能叫外卖,我还用的着吃饼gān泡面吗?这里还没装电话呢,而且外卖也不送这么远。&rdo;几人完全被她打败。怪不得她说想家‐‐钟越便提议出去吃。林丹云叹气:&ldo;当然也可以,只不过这里很难打到车。等公车要一个小时,坐公车要一个小时。如果你们还有力气的话,我没意见。&rdo;四个人奄奄一息窝在沙发上。何如初忽然想起来,说:&ldo;我书包里还有吃的,我妈给我带的。&rdo;林丹云第一个跳起来,&ldo;你不早说!&rdo;翻开她的书包,几件换洗衣服用袋子包好,另外便是饼gān、话梅、牛rougān、薯片等零食,居然还有一袋牛角小面包。如获珍宝,忙拆开来,分着吃了。何如初这下无比感激母亲的先见之明。僧多粥少,哪里吃的饱,钟越便说:&ldo;不行,再远也得坐车去吃饭。&rdo;韩张喝了一大杯凉白开挡饿,大力点头:&ldo;再不吃饭,明天早上报纸头条就是&lso;四具无名死尸饿死荒郊别墅&rso;。&rdo;几人拿钱的拿钱,背包的背包,浩浩dàngdàng往市内进发。走了长长一段林荫道,一路上没碰到一个人,转上公路又走了有两三站地,才见到站牌。公车果然姗姗来迟,几人耐xg几乎告罄。车内非常拥挤,可是还是不断有人塞进来,如罐头里的沙丁鱼。几经辗转到了市中心,夜色已经上来,灯火璀璨,人流依然如织。下了车,路边就是餐馆。几人迫不及待要进去,林丹云却不走,说:&ldo;我不要吃广东菜,难吃。&rdo;态度坚决,只好又往前走。看见一家装修豪华的酒楼,底下停满了名贵私家车。何如初看了看,问:&ldo;林丹云,你身上带了多少钱?&rdo;韩张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嘲笑她不自量力,说:&ldo;你以为自己大款呢,还想在这里吃饭!人家门都不让你进。&rdo;只得继续前行。转弯处有一家大排档,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各色人等围坐在一块儿,场面混乱。林丹云一屁股坐下,&ldo;走不动了,我就在这儿吃,脏就脏点,无所谓了。你们随意。&rdo;何如初垂着肩膀可怜兮兮看着别人大快朵颐,肚子咕咕直叫。韩张虽然皱了皱眉,还是跟着坐下来。钟越本想提醒这种地方人多嘴杂,还是换个gān净点的地儿,见其他几个人一副雷打不动、赖住不走的样子,只得罢了。饭菜很快上来,辣椒很多,味道过重,不过倒是热气腾腾的。何如初就着碗沿迫不及待喝了一口牛rou汤,烫的直伸舌头。几人埋头大吃,钟越却注意到了,给她要了一瓶饮料。筷子勺子叮当作响,风卷残云,一大堆东西很快一扫而光。吃到后面,总算有力气说话,韩张自我调侃:&ldo;人家还以为咱们几个刚从牢里放出来呢,吃起东西来跟拼命三郎有的比。&rdo;何如初饿的狠,吃的也快,láng吞虎咽,生怕跟着林丹云吃了上顿没下顿,直到肚子都涨了才停筷子。于是拿过书包,翻出一把钞票要付账。林丹云忙站起来,大手一挥,说:&ldo;贵的吃不起,这个我还请的起。就当是接风洗尘了。&rdo;从手袋里拿出钱包,抢在前头买单。韩张笑她也太寒碜了,请客请路边摊!林丹云讥讽说:&ldo;路边摊你不是吃的津津有味吗!&rdo;他理直气壮说:&ldo;还不是你饿的!有你这样招呼客人的吗?&rdo;几人吵吵闹闹离开了。林丹云拉着何如初说:&ldo;这边的衣服很漂亮,我们逛逛,价格比我们那儿便宜。&rdo;何如初只顾看夜景,心不在焉随她来到闹市区。虽然是晚上,挤挤嚷嚷的到处是人。钟越环视一圈,低声说:&ldo;这里人杂的很,咱们小心点。&rdo;报纸新闻都说这里治安不好,大多是外地来的打工仔,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韩张点头,大声喊:&ldo;你们俩别走远啊,到时候小心走散了!&rdo;俩人回头说知道。话还没说完呢,林丹云先一步过马路,横地里忽然冲出一辆摩托车,在她面前飞过。她吓得心一惊,还不等回过神来,肩上挎的皮包已经被人抢去。摩托车上的人一得手,加快油门,转瞬走远。一切在电光石火间发生,几人眼睁睁看着她的包被抢,惊呼声都来不及喊出口。林丹云惊魂未定站在路中间,看着空空如也的右肩,才明白过来刚才自己是被抢了。不敢置信地指着前方说:&ldo;这‐‐这‐‐这‐‐&rdo;口吃半天终于冒出一句:&ldo;光天化日之下,这还有王法吗?&rdo;愤怒开始堆积,手指气得直打颤。钟越和韩张赶上来,看着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凶手无奈地叹气。韩张半晌说:&ldo;人都跑了,我们也没办法。&rdo;钟越点头:&ldo;幸好只是抢劫,没伤人就好。&rdo;林丹云想起刚才的画面还心有余悸,嘴唇泛白站在街头。几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而来来往往经过的人群对此似乎见怪不怪,也没人上来打抱不平。只有一个经过的老人家看见这一幕,摇头说:&ldo;你们几个小孩子也太招眼了,一眼就知道是外地人,根本就是招贼。都说财不外露,他们肯定早就盯上你们了。以后出门在外,凡事警醒点,小心使得万年船,老古话总不错。&rdo;几个人垂头丧气往回走。何如初问:&ldo;包里有多少钱?&rdo;林丹云懊恼说:&ldo;八千多。&rdo;韩张叫起来:&ldo;你带那么多钱在身上gān嘛?&rdo;她跺脚:&ldo;我哪知道会被抢啊!本来想着吃饭逛街,肯定要花钱,于是把所有现金都带上了。&rdo;现在是分文没有,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