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已经很确定,睢昼好像,已经完全忘记那天的事情了。
不管是她上将龙塔来的那天,还是这十几天的相处,他对自己的态度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对于母后这样无理的要求也不折不扣地执行,仿佛下定决心,要将她锻炼成母后所希冀的模样。
他是大金最好的国师,是朝廷最可靠的伙伴。
至于与她之间……则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了。
小时候,是她厚着脸皮,以那预知梦境为由,一而再再而三地缠着睢昼,他们才会成了“挚友”
。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预知梦的真相,而睢昼依然对她妥帖、温和,就像所有人对待自己的好友一样。
他当然不知道她的心虚。
她也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他。
没错,他们就这样,就像什么都没生过,当不远不近的挚友吧。
鹤知知摸着书页呆,手指不自觉地把那书页的角卷了起来。
其实直到现在,她才完完全全地想通、放下。
真正的安心之余,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
但这怅惘也像是将龙塔上萦绕而过的凉凉山风,轻易地吹过,也轻易地散了。
一连下了十数日的雨,终于在这天傍晚停了。
红日终于露出面目,霞光照进窗棂来,在地上铺上一层丹橘的色泽。
睢昼抬起头来,活动了一下肩颈。
知知还坐在对面,看得很认真。
时不时提,在一边的纸上记录着心得。
睢昼弯唇笑了笑。
他也裁下一张小小的宣纸,提在上面写下一行字,递过去给知知。
鹤知知面前冷不丁被塞过来一张纸条,下意识凝神去看。
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雨停了,要去看晚霞吗?”
怎么,突然放假?
鹤知知懵然抬头,正对上睢昼浅浅完成笑弧的双眼。
他背着窗子,那霞光也好像照进了他眼底一般,在昏暗的傍晚中着亮。
这样熟悉的句子,叫鹤知知瞬间想到了那日自己用玄方拓在纸上的那句话。
难怪那张纸后来她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