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缺乏管制、随时可能被腐坏利用的神教,还有其神圣的本质吗?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鹤知知何止是想一把火烧了神祠中的典籍,她甚至想连同神祠本身也一并摧毁。
她不信神,在看到恶人打着起义屠戮无辜时,便更想打倒所谓的神。
或许对信奉月鸣教的人来说,她这样的人才是异端、是邪恶的。
前方树林渐密。
山道拥挤,侍卫队伍不得不拆成一列列通过。
鹤知知回头望了一眼,暗自握紧绑在腕带上的峨眉刀。
树林正中有一块空地,阳光穿过树冠照在其上,似是打上了一个神秘的标记。
“咳咳、咳咳……”
谭经武喘气道,“金库就在,那块地底。”
说着,他纵马快过去,鹤知知勒紧缰绳跟上。
变故陡然生出。
茂密林中忽然蹿出一圈黑衣人,蒙头蒙面,手里持着小弩,箭尖在阳光下泛着暗绿的邪光,焠了毒药。
黑衣人的弓弩对准侍卫,而不远处更外层的树林中也钻出数百人,拿着长枪长剑,将鹤知知带来的十数侍卫围困其中。
鹤知知喉咙口猛跳起来,不动声色地调转马头,横过马身,将福安护在身后。
谭经武还在不断咳着,颊边浮起诡异的笑,对鹤知知举手作了作揖:“殿下,臣现在有了的要求,你能否应允?”
“你先说来听听。”
鹤知知肩背直地坐在马上,声音尽量平稳。
“大开方圆三百里的城门,三日内不得查关口进出。殿下有懿旨在身,写这么一句话,很容易吧。”
鹤知知稍稍停顿,道:“这般懿旨一旦下,宫中定会有所察觉。谭大人,是不是想得太轻松了。”
谭经武低低哑笑:“有公主懿旨在手,谁敢怀疑?更何况,此地离都城远不止三百里,哪怕消息即刻传回去,再来封闭关口,也得耗上个一两天,殿下,对臣而言,足够了。”
鹤知知闭了闭双眼,深吸一口气。
“谭经武,我知道,那三十箱金砖,并不是你的手。”
谭经武一怔。
鹤知知接着道:“只要你现在说出真相,便算你破案有功,此前种种都可从轻裁决。你谭家几百口人命都在你的手中,难道你要为了逃避责罚,便弃他们于不顾。”
鹤知知心脏跳得飞快。
其实她是猜的。那日谭经武见到金砖,惊恐交加的情状,并不似假装。
再加上今日谭经武突然难,鱼死网破的气势让鹤知知突然有了个猜测。
谭经武恐怕也是被利用了,那金砖大约是谭明嘉故意留在清平县,让朝廷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