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然有些严肃道,“神祠中人不染俗世,生来洁净,不沾尘埃。就算你心中有国师,国师心中却只有苍生,你到时候岂不是可怜?”
鹤知知无语道,“我真没那个想法。不过,神祠中人也太惨了吧,七情六欲也要断绝,还要被你们看作理所应当。”
“这是当然的了!我们信奉月鸣教,便是为了洗涤自身罪恶。我们生来是俗人,免不了五谷、爱恨,但月鸣教的人都是神使,他们的存在与罪恶无关,当然不能有那些污浊的情绪。”
陶乐然对教义的信仰很诚挚,对鹤知知的劝诫也同样很诚挚。
鹤知知眼眸闪动,敛下眼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不认同陶乐然的看法,但也不会去反驳。
毕竟,这是陶乐然的信仰。
鹤知知只是觉得,那些被尊为“神使”
的人听起来有些可怜。
谁不是血肉做成的呢?为什么他们的爱恨,就成了需要被禁止的事。
不过这只是鹤知知浅薄的认知而已。
对于信仰者来说,这就是他们所追求的道路,一心追随着自己纯洁目标的人,都是光明而伟大的,别人又有什么权利置喙。
鹤知知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在心中探索着哲思的神圣领域,这时肩膀忽然被陶乐然拍了拍,她懵懂地转过头:“嗯?”
陶乐然一脸兴奋,趴在她耳边,热气噗噗地直打在耳朵上,小声地跟她说。
“哎,你要是喜欢那种禁欲款的,国师你是不要肖想了,不如我去替你找几个想还俗的僧人,叫你来挑一挑?还有啊,有的神祠里,那些膺人长得也很不错的,我跟你说……”
鹤知知转身抓过一个垫子压在她身上暴打。
“你这家伙倒是给我虔诚一点啊!”
第11章
不够虔诚的陶乐然被鹤知知撵回了家里去。
但陶乐然痴缠着,非说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要见不着面,恋恋不舍地,要鹤知知送她到宫门。
鹤知知只好纵着她,和她绕着宫城逛了一个大圈子。
两人说着些无聊的闲话,挽着手漫无目的地望着前方,慢悠悠地边聊边往前走。
正是春日芳菲时,树木间偶尔一阵阵传出暖融融的香气,更迭换代的黄叶扑簌簌从枝头落下来,被宫人们扫做一堆,松踏踏地冒着一个尖儿。
高大朱门近在眼前了,陶乐然叹了口气。
“如今这种安闲日子,也不知道还能过多久。成婚以后,怕是再也不如现在这般自在了。”
鹤知知惊讶,这才明白过来,好友今日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恐怕并不全是因为自己即将出行。
“成婚?你们家已经开始给你议婚事了么。”
陶乐然瘪瘪嘴:“当然了!你还当谁都是你呀,皇后娘娘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婚事当然不急的。像我们这种人家,婚事早早地就相看好了,只待日子到了,就将你打到别人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