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黛黛闻言不由皱眉,摇了摇头,颇不认可她的观点:“嘉驰陈家那位,和他的太太,不也如胶似漆吗?”
虞清雨只是笑,莹润指间扣紧细长的杯脚,透亮的玻璃压紧柔软指腹中,声线里带了几分嗤音:“不一样,人家是青梅竹马。”
“那你和宋执锐不也是青梅竹马。”
空气忽然安静了。
楼下嘈杂的谈笑声仿佛都在后退,弥漫而上的白噪音嗡嗡作响。虞清雨听不清其他,只有她的呼吸,声声渐重。
卷翘眼睫微不可见地颤动了几下,如蝶翼一般精致又脆弱,一闪而过的一点无措后,还是那副高不可攀的骄矜之色。
冯黛黛捂了捂嘴,眼底闪过一丝懊悔:“抱歉,我说错话了。”
透明的玻璃杯壁上印上点点指痕,虞清雨只是淡淡垂眸,应了一声:“……嗯。”
白皙的细指托腮,似是一点若有若无的叹息。
“没关系。只是……这个人名好像在我的世界里,很久没有出现了。”
从宋家破产,颐园佳景那栋别墅被拍卖,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宋执锐。
青梅竹马十数年,在分崩离析的那一刻,虞清雨才发现自己好似一点都不了解他。
如若没有那些社交平台上偶尔的信息,一个人想要消失,想要毫无踪迹,其实很容易。
虞清雨没有特意去找,也没有刻意联络。
就好像他们很平静地在漫长岁月中分开了。
像许多发小玩伴一样。
走散在人生岔路。
“你和宋执锐还有联系吗?”
冯黛黛忽然问。
“不太算有。”
酒意醺然,虞清雨面颊染上几多红霞,声线也有些发飘,“偶尔节日也有个问候吧。”
但也仅限于问候了。
冯黛黛似乎是在犹豫,手中的红酒杯晃得越来越快,几分焦躁不安:“其实,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说。”
咬了下红唇,冯黛黛还是选择开口:“你想……”
却被虞清雨打断。
她大概知道冯黛黛想要说些什么。
“不知道应不应该,那大概就是不应该的。”
她仰头喝尽最后的红酒,醇香中后知后觉品出一点涩。
“黛黛,别说了。”
“我只是怕你有遗憾。”
冯黛黛一脸不知所措,踟蹰许久:“宋执锐的地址我发给你了。”
“清雨,你自己想。”
虞清雨懒得去想,也不想去想。
宴会散场,空荡的大厅转眼间只剩忙碌的服务生,还有坐在沙发上醒酒的虞逢泽。
他正掩着额头,时不时睇来一个眼神,紧盯着百无聊赖摆弄着自己长裙的虞清雨。
“这么大的喜事,也换不来你一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