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部分拍得很順利,楚念總算親眼見證了孟林山口中帥炸了的騰空撈球。
泊原的彈跳力和爆發力都很強,跳起來的那一刻渾身肌肉寸寸緊繃,飛揚的衣角下腹肌線條若隱若現,極其吸睛。
「於導,泊原追球那段不多拍幾遍嗎?」小憩期間,監製小芸姐開起玩笑,「素材多點兒回頭好剪。」
一旁好幾個姐姐都嬉笑地喊著「附議」「同意」。
於宗仁雖對工作一絲不苟,待人卻很和氣,從不恃才傲物,劇組氛圍向來融洽。
「你們直接說沒看夠,想多看幾遍得了。」他不客氣地點破。
「再看就要收門票了。」泊原配合道。
小芸姐順水推舟:「行,那加個微信,我們排隊買票。」
「於導,咱什麼時候拍下一條?」泊原立刻扭過頭裝沒聽見。
眾人都笑了,楚念也忍俊不禁。在她的印象里,泊原向來是調侃別人的一方,難得見他被人調戲,莫名有些好笑。
拍第三個場景時,於宗仁讓劇務在地上鋪了層軟墊,給兩個主演打消顧慮:「你們就放心大膽地摔。」
拍了兩條後,雖說兩人都沒什麼包袱,摔倒動作非常真實,但於宗仁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是不是撞得太輕了?」賀雲茜道,「我感覺我完全是自己倒的。」說著做了個弱柳扶風的倒地姿勢,把周圍人都逗樂了。
她在戲裡戲外性格迥異,完全是兩個人。
「這段後期會剪輯,倒也不需要撞得太重。」於宗仁道。
泊原想了想道:「於導,是不是兩個人撞在一塊的時候,位置和角度不對,看起來不太協調?」
「確實。」於宗仁認可道,「撞的方式是得再調整一下,剛才那樣有點僵硬。」
見一直卡在這裡,楚念忍不住道:「剛才賀……溫寧還沒轉過身,洛遠就撞上去了,所以倒地的方向不太對。」她說不出口真名,改口用了角色名,「應該是溫寧轉過來後,洛遠的背撞到她的肩膀正面。」
按照記憶中的情況比劃著名說完後,楚念隱約感覺不太對勁,抬眼一看,四周的人都疑惑又詫異地看著她。
初夏熾熱的陽光下,泊原的目光尤為灼人。
也不怪他人起疑,楚念如此篤定地敘述了人物的動作,就像是在還原親眼所見的場面一樣,換了誰都會覺得奇怪。而泊原作為當事人,自然知道她演示的依據源於何處。
楚念有點後悔,一不小心就在他面前暴露了。時隔多年,她連這種細節都還記得一清二楚,可見有關他的事,記憶有多深刻。
「我寫劇本的時候,腦海中放映的畫面大致就是這樣的。」她把視線從泊原臉上移開,試圖找補。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大多數人都聽信了。唯獨泊原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副導演卻忽然不滿道:「什麼時候輪到編劇來指導怎麼拍戲了?」大概是感覺權威被挑戰,他不悅地看著楚念,「你把導演置之何地?」
剛才也沒聽你發表什麼意見,現在倒來挑刺了?
楚念雖然心裡這麼想,卻不好說出來。畢竟侯成友說的不無道理,編劇只負責寫好劇本,插手指導拍戲確實越俎代庖。何況她還不是什麼德高望重的資深編劇,就更沒發言權了。
「對不……」
「看來侯導一定有更好的想法了?」
楚念道歉的話才開了個頭,就被泊原打斷了,詫異地看向他。
「您說,我們肯定以您的意見為準。」泊情誠懇,語氣真摯,聽起來像是真的在虛心求教。
侯成友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和慌亂,顯然是毫無準備,但眾目睽睽之下又不能說自己沒有想法。不過他畢竟是老江湖了,很快就穩住表情,若無其事地進行了一番動作指導。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完全是照搬楚念說的,然後在此基礎上臨場發揮,增加了一些細節,包裝成了自己的提議。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沒有點破他。
「侯導經驗就是豐富,這感覺一下就對了。」泊原笑著稱讚道,「果然還是得聽導演的啊。」
侯成友明知他很可能是在反諷,卻又不好發作。此時一旦生氣,就坐實了是他自己做賊心虛,只好強行壓下心頭怒氣,維持這話是真誠誇讚的假象。
劇組裡不少人都在他這兒受過氣,只是礙於他的職位,一直忍氣吞聲,此時都暗暗出了口惡氣,繃不住想笑,紛紛裝作看天看地,憋得很辛苦。
楚念心情也很舒爽,在心裡給泊原道了一百次謝,可他卻沒有朝她這邊看。
也是,泊原之所以這麼做,只是因為向來看不慣論資排輩仗勢欺人的人,跟她沒什麼關係。就算換了旁人,他也一樣會出頭。
但不知怎麼,她隱約感覺,相比起試鏡那次見面,泊原對她似乎沒有那麼冷漠了。這段時間他們明明沒有任何交集和聯繫,這種轉變是因何產生的呢?
冥思苦想了一陣,楚念還是沒有頭緒,一抬眼卻與於宗仁對視。
他的目光在她和泊原之間幾番逡巡,最後卻還是只說了些控場的話,避免事態進一步發酵。
「老侯說的可行性是挺強的,下條就這麼來。」
第6章
雖然接下來於宗仁完全專注於拍攝,按照她的建議,詳細地把整套動作流程拆解了一遍。但楚念還是感覺到,他應該看出了一點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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