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等了好久好久,都再也没有等来一人。
珩王府离梅府真的这样远吗?
梅幼舒垂眸,心里却又想起郑氏的话。
原来自己是这样不堪的人,难怪王氏一点都不喜欢她。
她原先只是觉得自己是梅正廷最不疼爱的一个女儿,但她好歹还是有个父亲的人。
如今再看,原来连这样浅薄的亲情都是虚渺的。
她又忍不住想,那位珩王殿下知道后,是不是也会嫌弃了她,在那放妾书上签了字。
若不然,对方早就该来了。
窗外仆妇忽然拿来了木条对梅幼舒道:“这窗子大了些,外头又没有个锁头,只怕您翻窗跑了,咱们也承担不起。”
梅幼舒伸手拦着,声音都带上了三分颤意:“我……我怕得很,别都封上了。”
那仆妇见状叹了口气,却毫不留情面地将她手揭开,“谁叫你命不好呢。”
待那窗子用木条封得严严实实的时候,那仆妇侧耳贴上去听了听,发觉没有动静,这才离去。
一直等到第二日,君楚瑾才姗姗来迟般,出现在了梅府。
梅正廷正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他说清楚,却被他抬手阻了。
“舒儿在您府上寄养了六年,其中自有恩情,如今她是我府中的人,也自然该我来替她回报。”
他这句话里,几乎每个字都带着深意一般。
单单听他此刻对梅幼舒的称呼,便可见他对对方的态度。
而他话中又说“寄养”
,显然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都清楚了。
“怎敢这么说呢。”
梅正廷昨日面对梅幼舒的火气是半点也拿不出来,反而态度略拘谨说:“她既姓了梅,又是我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送入了珩王府,自然是我们对不住王爷了。”
“是以我们昨日便备下了放妾书。”
他说着,自有下人将那文书送上。
君楚瑾拿来略略扫过,上面只说梅幼舒品性不堪,身份难登大雅之堂之类,梅府的态度显然已经是将她当做是罪恶的源头了。
他略作沉思,随即道:“这么说来,您是不打算认这个女儿了。”
梅正廷说:“我念她年幼无知,自然会继续将她留在府上将养着,但她这声‘父亲’我是不能再接受了。”
眼下之意,他是要与梅幼舒断绝那父女关系,而后再以仁善的念头留下对方,以全了自己名声。
君楚瑾道:“这样也好。”
这样,小姑娘就与梅家再也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