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说联姻便是联姻的意思,还能怎样。”
钶笕一怔,眼神慢慢沉静下来,微微有寒意闪动,锐利冰冷。“我见不得别人侮辱他。我敬你是他兄长。但任着流言非议,却也这般曲解辱没他。”
容湛也不惧,淡淡垂下眼来冷笑一声:“玖玖是我的弟弟,我自然盼他好。可你却没想,这些事看在别人眼里,不是奇耻大辱能是什么?”
钶笕转过头去不愿看他。一字字道:“我是真的很喜欢他。”
“笕亲王。”
容湛的声音在背后似笑非笑的传来。“想必京中的流言也听闻到一二了。虽说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但其中,总有半数是无风不起浪。”
钶笕猛然回过头来。
容湛看清他露出不可置信的震惊神色,无声地慢慢一笑:“就算这样,亲王还能真的很喜欢他么?王爷若不是当真忍得这口气,日后定然因此生隙。于其如此,这事就此揭过的好。玖玖怎样,自有我们替他担当,就不劳亲王费心。亲王是明白人,不用多说。”
不等钶笕回答,挑开帘子看了看。“亲王到了。”
钶笕被他请下车去,茫茫然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追着跑了两步。
“至少,至少让我见见他!”
他只觉心里有一团乱麻,似有荆棘堵在喉头,刺得他出声都艰难。“他肩上的箭伤好了没有……”
容湛稍稍挑了挑帘子,车子并未停下来。
这番话教钶笕失魂落魄的冥思苦想一夜。
第二天却有容瑄府上下人,送一张帖子来。约了他在京中颇富盛名的茶楼相见。看那笔迹,竟还是容瑄亲手所书。
此番受宠若惊不盛惶恐的滋味,真正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店家引他上去,容瑄已经坐在窗前候了多时。
见他来时并未起身相迎,只微微侧过脸来,朝一旁的椅子点头示意他坐下。
从窗外照见的阳光里,容瑄的脸色让人有一种近简透明的苍白,映着黛眉乌发,水黑似的,人着实单薄清减了很多。但神情却平静安宁。
钶笕陡然松了一口气。昨夜那些千回百转的念头统统化作飞灰,只有再见到此人,才知道无论如何,自己仍是在意这个人的。
小二又送些点心上来,要替两人倒茶,被容瑄一拦:“下去吧。”
亲自取了两个杯子,将壶中的老君眉沏上。
钶笕看着他伸手到面前斟茶,几乎触手可及,越发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因看他取杯倒水,都是用的右手,半天终于想出一句话来:“你肩上的伤,可有好些?”
“笕王爷。”
容瑄声音平淡冷静,放下杯来。“你如何知道我受伤?且是箭伤?伤在何处?”
钶笕愕然抬头,见他神色平静,眼中却有锐利锋芒直刺而来。顿如一瓢冰水当头淋下,浇熄些别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