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试取五十人,差不多七分之一的比例。比起江南地区五六十分之一的几率来说,这里显得格外友好。
张文海在马车下方走来走去,一副急躁的样子。“晋阳怎么还不来,莫不是要最后进场?楚兄,你觉得他在干什么?”
“不知道……”
楚辞眨巴着困顿的双眼,有气无力地回答道。他的手中还抱着一个小孩,裹在被子里睡得小脸通红。
也许是折磨他们两次的报应吧。楚辞前一晚被兴奋过头的楚小远闹了一宿,刚睡着没多久就又被张文海吵醒了,可怜巴巴地请求他陪着一起去考场。
去就去呗,他刚想起身,楚小远就拽着他嘤嘤哭泣,说不要一个人在这。楚辞看他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拉着自己,心下一软,只好用被子一裹就带上马车一起来了。
幸好方晋阳听到召唤,终于来了。
楚辞打量了他一眼,发现他面色潮红,似乎不太正常的样子。但方晋阳自己没表现出什么异样,他也就以为是他跑急了才血气上涌的。
三人在一起说了几句话,那边就开始叫放人了。
张文海和方晋阳提着篮子,匆匆告别楚辞,朝着考场奔去。
考试流程和模拟考时一般无二,坐在了号房中,两人的心思终于沉淀下来了。那么久的努力只为了今天一展身手,楚兄说他们时机已到,他们若还是做那没出息的样子,才是可笑至极。
“回去吧。”
楚辞目送他们进门,便让车夫往回赶。现在回去睡一觉,绝对不耽搁等会来接人。
申时初,已经休息妥当并且做了一会功课的楚辞带着楚小远出门,二人步行至校士馆外,准备迎接即将出门的张文海和方晋阳。
当考场内三声钟响之后,张文海跟在众人后面,高高兴兴地出了门。贴经墨义不在话下,九章题也难不倒他,诗赋本来就是他比较擅长的,最妙的是,这次的杂文题居然是楚辞额外给他们出过的题目。
那题楚辞讲的时候他听得也很认真,这次几乎全都默下来了!
他还没考过这么简单的县试,一脸的春风得意让让别的考生忍不住白眼相向。
“楚兄,你来啦!”
张文海看见楚辞,眼睛一亮便跑了过来,完全看不见另一边来接人的张父张母。他们有些悻悻地走过来,二人加起来几百斤的身材,竟比不过一个身体纤长的楚秀才!
“看你这个样子,必然胸有成竹,我先提前恭贺你了。”
楚辞打趣道。
张文海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为了让自己免于太过喜形于色,他左右看看,“晋阳呢,他还没出来吗?”
此时考场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大家都紧紧盯着门里,不知道方晋阳怎么了。
正当他们按耐不住,准备过去问问时,他们终于看到了人。
方晋阳脸色苍白,被考场中的衙差扶了出来。张文海和楚辞伸手去接,方晋阳一看他们就哭了。
“文海,楚兄,我这次怕是又不中了!”
说完,他两眼一闭昏厥过去。
衙差对此情况已经处理的得心应手了:“这位考生方才倒在半道上了,你们将他带回去好好劝解吧,明年再来便是。”
“多谢差大哥。”
楚辞朝他拱手,然后和张文海合力将方晋阳放上马车,送回方家。
校士馆另一边,方家父母等在较远处,也在焦急寻人。听见有人来报,立时也是两眼一翻,几欲晕厥。
“我苦命的儿啊!”
方母哭道,然后让石头赶紧赶车回去。
……
“令郎恐怕从昨夜便开始发热了,今日又勉强支撑去了考场,这两日要好好将养才是。我这里开一副药,四碗水熬成一碗喝了便是。”
“多谢大夫。”
老大夫叹着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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