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怎样了?”
“今天上午本来好好的,微臣看情况稳定下来,就回太医院处理点事情。结果,刚刚被亲王府的人招去,才发现亲王伤口又裂开了,人也陷入了昏迷状态。”
“啊,怎么会这样呢?”
太后大惊。
梁太医只是摇头,表示他也不知为何。
“我过府去看看。”
太后话音刚落,崔总管,梁太医以及一干手下都苦苦相劝:“太后,您可千万不能去啊,刺杀琰亲王的凶手一直没找到,很可能还留在亲王府中,亲王伤口突然裂开,这事也透着蹊跷。而且,杀手的动机是什么也没搞清楚,太后千万不能以身犯险。现在琰亲王已经倒下,太后独撑大局,要是连太后也遭遇不测的话,朝廷岌岌可危。”
坐在一旁的皇上听到这里便说:“凶手没抓到,情况未明了之前,母后的确不宜在琰亲王府现身,王叔受伤,还是由朕去探望比较好。”
大伙儿简直要疯掉了,太后不能以身犯险,难道皇上就能?皇上这身子骨,连上朝都勉为其难了,还冒雪出宫探病人去?
“皇上,您就饶了奴才们吧。”
地下再次跪上一大片,大家只差喊“祖宗,您就别添乱了。”
我前后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不知道我去行不行?我就说替母后和皇上去探问的。”
之所以不敢大声,是怕自己没有资格。
“不行!”
“不行!”
太后和皇上齐声否决。
本来有些底气不足的我倒激起了一点不甘:“请问,我为什么不行?就算那刺客至今仍躲在琰亲王府伺机行动,可是他杀一万个,也杀不到我头上。我既非朝廷大员,亦非皇室贵戚。呃,我的意思,我只是太后认的一个民间女子,并非金枝玉叶。杀了我,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最后,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我第一次摆上公主的仪仗出了宫。
当时我的想法很简单,为母后和皇帝弟弟分忧。朝廷之事我帮不上忙,替他们看看病人还是可以的。至于琰亲王曾经的轻狂之举,他如今都昏迷不醒了,还能干什么?我只要登门装模做样问问情况,把太后和皇上的恩典带到就行了。
懊恼斥王侯
第二天用过早膳后,在崔总管的亲自搀扶下,我上了一辆八宝华盖璎珞车。
把手伸给他的时候我稍稍迟疑了一下:“大总管还是留下来侍奉太后吧,随便派个人送我过去就行了。”
他可是后宫太监的总头头,太后最宠幸的人。
他躬身做了一个“请”
的动作:“奴才正是太后派来护送公主出宫的,公主是太后的心头肉,能为公主效劳,是奴才的荣幸。”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由着他必恭必敬地把我扶上车。这宫里的人,吹牛拍马的本事早已登峰造极,随便说出来的话就能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但愿我能慢慢习惯。
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看到京城的景致。上次进宫是晚上,那时候又紧张又惶惑,根本没心思关注别的。这回,我倒是一路看过去的。
京城到底是京城,人口稠密,市井繁华,就是时不时有戎装武士列队经过,给店铺林立的街市凭添了一股紧张的气氛。看来琰亲王遇刺一事给京城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我掀开车帘问崔总管:“京城晚上会宵禁吗?”
他回话道:“肯定会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不闹上十天半月不得消停。”
这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我正想说我们是不是让到路边去,崔总管已经走到队伍前面厉声喝道:“梵音公主在此,请提督大人速来见驾。”
骑兵队伍前排的几个人立即翻身下马,一起走到我的车前跪下道:“不知公主凤驾莅临,若有惊扰,罪该万死!”
我命人打开车门说:“将军们为公事奔忙,辛苦劳累,梵音理当为将军们让路,请先行吧。”
他们跪在道旁不肯起身,我不想耽误彼此的时间,只好命驾前行。
车到琰亲王府,门人却告诉我们,定远侯正带着人在府上查访呢。
他的动作倒真快。不过我探我的病人,他查他的刺客,应该没什么交集才对,我也没打算见他。理由很简单:不想打扰他办案。
可惜我们才进二门,他已经迎了出来。
我站住问他:“侯爷可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他说:“没有,王爷还是昏迷不醒,很多情况必须问明王爷才知道。”
我松了一口气,虽然琰亲王老是昏迷确实让人担心,但我却不厚道地希望,至少,在我探望他的时候,他不要醒来。我可不想跟他打照面,只想悄悄探过了赶紧回宫了事。
所以严横这会儿出现也有好处,我可以让他陪我一起去看琰亲王,这样,就算那人醒了,我有这么大一个挡箭牌,也好脱身。
事情还真是巧,我们刚进去不久,床上那个好象一直做噩梦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仆人惊喜万分,扑上去说:“谢天谢地,王爷您总算醒了。”
“我睡了很久吗?”
他的表情有点怔忪。
“不久,才一天一夜。”
回话的是定远侯严横,语气中还带着一点戏噱,说明这两个人私交非浅,并非如传言中所说的,琰亲王对几个戍守使戒慎甚严,彼此敌对。
琰亲王顺着他的话音望过来,我赶紧上前一步说:“太后和皇上都很担心亲王的身体,一时不方便出宫,特命梵音前来探望。”
他一下子笑开了,可能因为这一笑牵扯到了伤口,所以笑容有点扭曲。严横叹道:“别看见美人就不要命了,你的伤口要是再裂开可就缝都缝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