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东海上前一步,低声道:“等下萧苍的人马就要杀来,不如行个方便,大家都留一条活路可好?”
其他的兵丁们便喊道:“是啊,是啊,这些东西够咱们兄弟分了!赶紧把剩下的人家搜了,咱们赶紧各自走路!”
胡子兵看了看手里的银票,自己也觉得实在是够多了,加之的确怕乱军杀来,不想耽搁太久,于是挥手,“算你们叶家识相!走吧,走吧!”
提着大刀,领着一群同伴往后面搜刮而去。
叶东海冷眼看着那些人,坐回马车。
马车踏板上坐着一个玄衣青年,往后仰了身子,轻笑道:“二爷好心思,往后谁敢拿着这银票去兑,一逮一个准儿。”
继而哼了一声,“其实何必这么麻烦?不过才得十来个人,别看他们个个拿着刀,其实不过是些酒囊饭袋,我都杀了倒是痛快!”
叶东海在车内道:“我知道你段九的剑不沾血不回鞘,取人级于千里之外,可是我们家都是妇孺老幼,还是少见一些血光的好。”
笑了笑:“你且先歇着吧。”
段九怡然自得咬着一根青草,抖了抖马鞭,“偶尔做做马夫也不错。”
叶东海吩咐道:“走吧。”
话音未落,便听见后面一声凄厉的尖叫!
“你敢杀了我儿!”
一个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接着叫嚣,“你可知道我顾家是什么人?你们这群土匪……”
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叶东海皱了皱眉,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决定回头看一眼情况。
他吩咐了几句,很快便有小厮打探消息回来。
“那群人搜到了顾家,前面还好,后来有人看上顾家六爷的一个翡翠坠子,他不舍得给,争执起来还骂了人,结果就……”
段九饶有兴的探了探头,回头笑问:“二爷,什么时候对看热闹有兴了?”
叶东海不答,只是站在了马车的踏板上向后眺望。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破开层层青云,金光缕缕洒向大地,照出一幕乱世流离的景象。
胡子兵正在破口大骂,举起大刀指着顾家的人,“他奶奶的,谁不怕死的再多一句嘴试试!叫你们平日里狗眼看人低,今儿谁惹着爷,爷就叫谁脑袋分家!”
三夫人把三老爷的手从自己嘴上掰开,搂了六爷的尸体大哭道:“我的儿啊!你今年才得十三岁,你……”
她哭得浑身抖,泣不成声。
几个月前,自己和丈夫孩子在汉中好好待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料到一转眼,小儿子便为一块玉佩丢了性命!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都是……
三夫人想到了这场祸事的由头,怒目瞪向四房的马车,----要不是那个扫把星,要不是她跟徐家订亲,老爷子就不会气死,自己一家人就不会回到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