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尊说话一向直接,他也没有替其他人隐瞒的必要,江见寒一出口询问,他直接说道:“你是脾性转变,你徒弟是入阵之人。”
他两人与溯回阵的牵扯最深,因而受了溯回阵影响,倒也是能够解释的事情,可除开他二人,其他人似乎便有些难以解释了。
龙尊抬眸看向相澈,低声说:“至于那臭剑修……”
相澈原本是一言不发地在听他们闲谈的热闹,如今忽而听龙尊提及他的名姓,觉着龙尊下一刻便要将他揪出来了,这才轻轻嗓子,道:“此事不提也罢。”
龙尊瞥了相澈一眼,他二人本就总总争吵,他可不打算顺着相澈的意思说话,反而与江见寒道:“他是你师尊,他究竟如何,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江见寒看不出来。
龙尊这话说得实在太过宽泛,他根本不知自己该往何处去想,反正在他记忆中,相澈一直就是这幅模样,无论是外貌性格,还是修为深浅,从都不曾有过变化。
再说了,若要比对相澈的不同,也该问秦正野才对。
江见寒又不知溯回之前一切究竟是什么模样,此事就算问他,也绝不会有结果。
“除他之外,还有那位岛主。”
龙尊稍稍一停,全然无视相澈试图制止他停下话语的动作,道,“他受这阵法影响的模样最为清晰,你们应当一眼便知。”
江见寒还是不明白。
他幼时兄长如何,如今便是如何,这些年来江流观全无转变,至少他看不出来江流观有什么不同。
秦正野却一怔,低声说:“……眼睛。”
江见寒:“……”
这件事,秦正野初见江流观时,曾同他提起过一回。
据秦正野所言,在他上一世未入溯回阵之前,曾在蓬洲见过江流观数次,而那时江流观目可视物,与常人无异,可这回在蓬洲见到江流观,江流观却以白纱覆眼,还是天生眼疾,自小便不可视物。
秦正野还因此问过江见寒一回,可江见寒那时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之后他们又连着遇到了许多事情,江见寒无力分神,早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忘了个干干净净。
可如今说来,难道这溯回阵的影响,是他兄长的眼睛?
若龙尊一切所言皆为真,江见寒因为溯回之前对秦正野的感情太过深重,以致他初回见到秦正野时,便对秦正野有了天然好感,也正是因此,他才没有上一世那般的冷淡。
他是如此,那他兄长忽而目盲,总不会是因为溯回之前因故而受了伤吧?
可江见寒还是觉得很不对。
如果这么点小问题,都能够经由溯回阵带回一切重启之时,那他当时还濒死昏迷不醒呢,他怎么就没在这方面受到影响?
相澈忽而道:“既已是过去,讨论此事,已全无必要了。”
他越是拖延掩饰,江见寒反而越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龙尊非要反复提及。
“有必要。”
江
见寒说,“此事因我而起,我应该知道。”
——若不是因为他,秦正野本不必去启什么溯回阵,那他们因此而受到了什么影响,他当然想要弄清楚。
龙尊正要开口,相澈又打断他,道:“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江见寒:“若不是大事,为何要瞒着我。”
相澈:“只是不值一提——”
江见寒微微挑眉:“您看起来好像很清楚此事缘由。”
相澈:“呃……”
“溯回之前之事,您为何会知道?”
江见寒微微一停,“既然知晓,又为何要瞒着我?”
相澈:“……”
相澈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江见寒没有听清,可他也不再阻止龙尊的话,而是讪讪笑了一笑,移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