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又抬头看了看屏幕,“你等等,刚才那张让我看一眼。”
“挺意境的是吧?”
那副照片的确很意境,二月的北国霜雪漫天,只看着路两旁秃的枝桠就能感到真实的寒冷。可是,那些冷得凌厉的布景衬于日出时,种种寒意都变得温和起来,甚至有些温存。微弱的日出的光芒,照在不远处男女的脸上,却刺进华夏的眼睛里。左边那个人是萧离为,他正伸手帮旁边的女生扶自行车。
她指指屏幕,自嘲的说:“关欣,这个人在一周前对我说让我等他。”
“谁?”
“萧离为。”
“不可能吧,你认错了。”
“他死成了枯骨我都能认出来。”
关欣鼓起腮帮子吐了口气:“就算是你没认错,可他说让你等,你就真等啊,那樊覆舟怎么办?我以为你们俩过了寒假铁定会在一起的。”
她咧嘴:“怎么可能。”
“华夏啊,你真是又暴殄了一次天物。”
关欣摇了摇头,从包里掏出手机,“给萧离为打个电话,好好问问他。”
华夏捏着手机咬了咬嘴唇深深吸气,吐气,吸气,吐气。仿佛握住的是个多么了不起的希望,又或者是个多么不愿面对的绝望。
关欣看着直摇头,把手机抢过来作势要拨出:“你不敢打是吧,我帮你。”
华夏赶忙伸手阻拦:“不,不要。一定要问的话,也让我亲自去问。”
关欣大大方方的把手机又伸到她面前,饱含深意的望着她。
华夏没办法,接过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又歪歪脑袋,眼睛里镀着一层厚厚的水汽,眼神茫然无措:“我就是……就是有点害怕。”
人往往越是在意越是会害怕越是不敢接近事实,也许就从此错过了真相,守着误会永远等不到云开见不着明月了。十六岁的华夏曾经胆怯,十八岁的华夏亦是无比胆怯,二十岁的华夏仍旧在胆怯。
关欣轻轻拍她的脸颊:“你怎么遇到他就变白痴了呢。不就是他活该被拍到了么,你认得出那男的是萧离为,可是认得出那女的是谁么。万一那人是毕静呢,万一他们俩还好好的呢,萧离为凭什么让你等他,他脑子坏了还是心地坏了啊。问他,赶紧问,没什么好怕的,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么?”
现在是挺糟糕的,她自觉认识的萧离为并不是一个没担待的人,与其自寻苦恼不如大家一起烦恼。华夏笑笑:“有,怕我会一刀劈死多情郎。”
其实关于毕静,她翻来覆去的想了好久,想得深了就头疼。趁着冲动还在,终于咬牙决定问个明白,是死是活都必须彼此有个交代。她对自己说:我武功高强,内力高深,能飞檐走壁,驾雾腾云,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怕。
关欣大笑:“放心,我会尽量拦着你。”
华夏抿嘴笑了笑,拿着手机走到窗边,推开,一阵冷风袭来,吹得她瞬间清醒得很,风萧萧兮易水寒。
电话只响了两声萧离为便接起来,十分意外:“关欣?找我有事?”
“我。”
“华夏?”
她敷衍:“嗯,恭喜你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