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她一直面无表情,行动呆板,四肢僵硬,但却进入诡务司,对我诡务司中人进行袭击……”
叶小楼闻言这才如梦初醒:敢情诡务司来这里不是为了查郑兴朋的案子,而是刚刚遭袭啊!
那被称作“溪洞神婆”
的老妇人缓缓点头,道:“是‘傀儡蛊’。”
“与你的铺子有关吗?”
屈突宜沉声问。
溪洞神婆没有说话,而是径直上车,出手如风,按住张嫂的眉心,直接将她钉在那里。原本一直很“安分”
的张嫂突然开始挣扎,身体像是蛇类一般,环绕扭曲着,在车中不动摔动,撞击着车内地板和车壁,发出咚咚声。
车驾中的溪洞神婆脸色凝重,半晌,方才将手收回,望着渐渐安静下来的张嫂,她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道:“是我铺子下的蛊。”
“啊!”
一直在旁倾听的叶小楼一声大叫,险些跳起来。
“蛊术?长安城竟然有人行蛊术?”
哪怕是李好问这样,刚开始涉及诡奇事务的人,也知道“蛊术”
被朝廷禁绝。
虽然溪洞神婆说“蛊”
只是虫,但事实上,蛊是通过复杂的筛选、培育和饲养获得的一种剧毒之物,危害极大,伤害极强。因此唐律一直将其作为十恶不赦的重罪。
据说武则天时代的酷吏们,曾经在大臣家宅之中偷偷埋蛊,再假意搜出,以此构陷大臣,取其全族之性命。这倒成了蛊的另一项危害了。
此刻听说有人竟然躲藏在西市里偷偷做着这等买卖——叶小楼刷的一声,抽出了腰间所佩的障刀,大喝一声:“长安县叶帅在此,尔等宵小,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根本没人理会他。
溪洞神婆将右手两指凑至口边,吹出一声口哨,立即有两个同样戴着蓝布缠头,遍身银饰,赤着双脚的少女从蛊肆门内走出。
两人帮助溪洞神婆将张嫂从车中抱出来,抬进院中。
李好问屈突宜等人也随之进入,只见院内别有洞天。在一个类似天井的正方形院落里,天光从头顶高处投下,令蛊肆即使在地下,也不再需要靠火把照明。
天井正中,生长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这树的枝叶形态颇为奇特,不是北方树种,枝叶上垂下一道道长长的气根。李好问在长安城中还从未见过。
从那大树枝头漏下来的天光清冷,令蛊肆内无端端地显出几分阴森。
溪洞神婆和两名少女则将张嫂安置在院中一张竹榻上。
一名少女蹲下照料安抚张嫂,另一名少女则转身匆匆奔进屋去。不一会儿,那边屋子的方向上就传来一股幽甜的药香。但李好问却总觉得这股甜香中掩盖的是一股极难闻的腥臭味。
“能将她治好吗?”
李好问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