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郁开始做噩梦,梦里的晏珩山浑身是血,问他为什么要讲那样狠心的话,温郁张开嘴却不出声音,接着便一身冷汗地惊醒了。
不同于上次醒来后的昏沉,这次他完全清醒了,他没有安全感地叫晏珩山,可是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他。
温郁不安地四处打量,这里不是晏家的老宅,也不是南山区的别墅。
像是一间有些年岁的婚房,墙壁上贴着字,床四周是红色的帷帐,一半拢了起来,另一半飘散着。从床头那里牵过来一条银色的锁链,锁环虚虚地扣在温郁的脚踝处。床铺也是暗红色,两只鸳鸯在他腿下交颈。床对面是一面梳妆镜,温郁一抬眼就看见了自己,身上白色的棉质外衣换成了红色的旗袍。
像是喜服,温郁开始抖。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给他穿这样的衣服。
很久之后,晏珩山才进来,缩在床角的温郁抬头,他现在才看清那张脸,疤痕更加直观地展露在温郁面前,温郁抖得更厉害了,“珩,珩山……”
温郁的目光让晏珩山微微转脸,遮挡住那条疤痕。
这样却让温郁更难过了,在晏珩山走过来时,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袖,“脸上,脸上为什么会有疤?”
晏珩山垂目看他。
温郁身上是一件红色的旗袍,脖子被布料挡住,胸口却微微地露出来一些,雪白的肌肤如凝脂一样,粉色的晕圈若隐若现,腹部那里做了宽大处理,完全地贴合住了温郁滚圆的肚子。
下边开叉开得很高,温郁跪坐着,旁侧能看到白嫩的大腿压着小腿,压出一道界线分明的缝隙。
他跪坐在暗红色的喜床上,孕肚让他看起来有一丝母性,而那张柔美的脸泛着红潮,双唇被亲得红肿靡丽,穿着这样的衣服,又是妖娆妩媚的。
晏珩山手掌轻易地从旗袍的下摆伸进去,手掌完全地盖住了浑圆的孕肚,那样的柔嫩饱满。
他终于肯开口和温郁讲话,“是因为怀了别人的孩子才和我分开的吗?”
这样被误解,温郁眼睛慢慢睁大,泪珠也凝出来,“不是,不是的。”
“你想说孩子是我的吗?”
晏珩山掐住他的下巴,“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你自己说的分开,又留下我的孩子,这样自相矛盾。”
“或者你想说,和我说分开是被家人逼的。”
温郁想说是的,可晏珩山脸上分明是讥讽,他不相信他,温郁慢慢垂下头,泪珠一颗一颗地砸下来,这样伤心,还不忘要问晏珩山的脸上的疤痕。
晏珩山反问,“你还关心我的死活?”
冷漠的语气,阴沉的表情,让温郁心直直地往下坠,他慢慢松开攥晏珩山衣袖的手,慢慢地往后退,晏珩山却箍住了他的腰。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怀谦哥三个大字,温郁惊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晏珩山,晏珩山轻笑一声,“你哥哥在找你,不接吗?”
温郁颤抖地按下接通键。
“温郁,你在哪里?!你现在快点报警?!晏珩山是在去芜溪找你路上出车祸的,他肯定会因此迁怒你,他会报复你的,你现在快点报警!”
盛怀谦恐惧的语气在电话里传来,在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后,是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还想着情情爱爱,他现在已经不相信晏珩山对温郁有感情了,晏珩山现在抓走温郁,除了报复,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温郁!温郁!你在听吗?”
晏珩山从温郁手里拿过电话,挂断了。
而温郁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盛怀谦的话,身体僵直,许久才捂住嘴巴掉泪。
是在去找他的路上出的车祸,是他对晏珩山说了分开后出的车祸。
一定是因为想问他为什么突然说分开这种话才去找他的,如果不是他,晏珩山便不会出车祸。
“珩,珩山,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他讲不出其他的话了,温郁满脸的泪水,小心伸出手,想要触摸晏珩山脸上的疤痕。
晏珩山偏头躲了过去,神情更加沉郁了,“怎么,不怕我报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