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行明知与她温存一日的人是自己,此刻却无端在脑中随着她的话勾勒出一些令他五内皆炸的画面。
“元承晚!”
他将她的玉臂锢在头顶,牢牢困在车壁上,胡乱地低头啃咬下去。
“你再敢如此胡言乱语,我便……”
未待长公主挑衅地追问裴时行“你便如何”
,下一瞬,她结结实实地知晓了此人的恶劣。
这是一驾驰骋于官道上的马车,车外有众多护卫侍人,苦她一个人沉浮在海里,却要死咬朱唇,生怕被人知晓。
官道亦并非处处平整,四只轮轴下颠簸的力道和弧度成了最为天然的助力。
裴时行却还在此时坏心地打她。
长公主盈盈泪眼再抛不出半分挑衅。
她已然是潮水灭顶,却还要听他故作冷肃的训斥:“狸狸,不许哭。”
凭什么不许呢!
他已是如此可恶,白日便敢伤风败化,却至此不知反省,反而要阻她哭音。
长公主被人覆住口,呜呜难言,眼中却大滴大滴地挤出泪水。
裴时行抬起粗粝的指擦去眼泪,满意地望着她的叛逆。
口中话语同唇畔笑意一般意味深长:
“哦,又哭了啊?那就不能怪我了。”
神女既然慈悲如斯,愿以身饲喂恶兽,便要慷慨到底,令他餍足才好。
她又怎能知晓,此刻的泪水于事无济,却能诱他更为兴奋地对她逞凶。
奔驰的马车一如离弦箭矢奔星,穿梭在旁人无法窥探的境地里。
有人在暗里一步步堕落。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好时节
正月二十七,返京的长公主决定入宫,亲自去会一会故人。
这日天气极好,是上京冬日少有的晴好天,日华自沉沉蒙蒙的天色中穿云破雾,迸出万丈辉煌。
长公主并未惊动旁人,只轻车简从自府中出发,却在行过护国寺时,遇见了一早便候在丹凤门下的辛盈袖。
她同辛盈袖已近两月未见。
所有的荒唐动乱都起于那个风雪砭骨的除夕夜。
听闻这两月间,大理寺少卿崔恪挺身相护如今已然仙逝的谢后,却因后脑正正撞在石基上而不幸昏迷,几乎就是半死之人。
可终究有妙手回春的辛医正为妻,崔恪这一遭有惊无险,已于数日前清醒。
清醒的第一日,辛盈袖便叫他亲笔签下了和离书。
她如今无拘无束,复归自由身,却仍是辛医正。
长公主唤住马仆,亲自下车相迎。
短短两月,再次四目相对,竟恍如隔世。
她细细端详辛盈袖,见她衣裳简素如昔,一头青丝仅以一枚素钗挽起,比之向前的跳脱,如今的辛医正周身平添许多稳重。
风动衣衫,袖袂轻扬,好似稍稍被吹皱的一陂静湖。
如今想来,她那段时日的神思恍惚,是一早便知崔恪同谢韫有旧。
“袖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