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两?”
听到康挺的话,穆小溪的眼里飞出了小星星。
里正重重点头道:“挺子说的对,桐哥儿,你这图纸没传出去吧?”
穆杨肯定地点头表示没有。
“没有就好,杨哥儿、桐哥儿、六丫头,你们要是能信里正爷爷,就按爷爷的方法来。”
里正撵着山羊胡,眼光飘向远方,穆桐机灵地找了个杌子搬到里正身边。
里正笑着摸摸穆桐的大脑袋,慢慢坐下,这才缓缓说道:“咱大方朝自开国起,历来都是重农的,你们知道吗?当朝的圣上可是早就说过什么‘劝课农桑’的话儿,说的就是让咱老百姓好好种地的事儿。咱们南边那个唐山州知道吧,前些年听说有个人从南洋的啥地方偷摸带回来了一筐稻子,可别小瞧了这一筐稻子,他把这稻子献给朝廷,说是这稻子的亩产能有三百多斤,那些朝臣一开始是不大信的,这稻子种下去后,当年的产量竟然过了四百斤,这可是当时咱大方朝稻子亩产的一倍啊!知道朝廷给了这人多少钱吗?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还封了个八品的官,说什么是‘荣其身以资奖励’。”
说完,里正转身低头看展开在条凳上的水车图纸,眯起眼道:“我寻思,这个水车图纸虽不如这稻种子金贵,可这办法也不是人人能想出来的,咱得想办法,把他呈到上边去。”
康金山赶忙问:“您老不是认识县太爷吗?”
里正摇摇头说:“虽说我在县太爷面前有几分薄面,可要是走这个路子,还是不保准啊,你们没跟那些当官的打过交道,这里的弯弯绕绕多了去了,复杂着呢,县太爷上面还有州郡、府台,就算送到京城,还得经历九转十八弯,不知还得过多少人的手,万一被人利用了都是说不准的事,关键是,莫要瞎了孩子们的心血啊!”
康挺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赶忙说:“里正爷爷,您家俺二叔不是在京城吗?”
里正又摆手说:“嗨,你二叔那个官啊,在咱村里都觉得是大官了,其实啊,就是个比芝麻粒还小的官儿,比咱县衙里的胥吏都不如,说不上话,不顶事,再说了,这往京城捎信来来回回也是太慢了,咱得往前赶,要是能赶到这一季的排水前能用上这水车,可就太好了,咱得找大官!”
说完,里正又低头沉思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问穆小溪:“六丫头,你不是认识那个黄家的人吗?黄家来的这两次,我可是细细看了,这个黄家绝不仅仅是府台大人家的亲戚这么简单,黄家的马车你们注意到了吗?”
听里正这么说,几个人都摇头,不知道这黄家的马车有啥门道。
里正捋了捋山羊胡,得意地说:“别看这青棚马车看着不出奇,可那马车顶的围子上,有一圈小孔,四个角的吊檐上都有环,车前角还有桩子,知道这都是用来干嘛的吗?这小孔是用来挂皂幔的,四角的铁环是用来挂宫灯的,前角的桩子是用来插回避牌子的,有这三样儿的马车,只有京城里有品的大官才能用。”
里正一席话听得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纵使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康金山和穿越者穆小溪也都觉得自己有点太孤陋寡闻了。
里正又捋了捋山羊胡继续说:“你们啊,就找那个黄家,我要是估摸不错,他黄家应该是乐不得儿地接了这事,也断不会少了你们兄妹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