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没敢回头看他。
鱼已经焦得不能吃了,整个厨房弥漫着难闻的糊味。孟南艰难地呼吸着,心口仿佛缺失了很大一块,陌生的疼痛感害得全身的肌肉都抽搐起来。
等苏云司离开了厨房,孟南才缓慢地蹲下来,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似的,僵硬地靠在墙边,和锅里烧焦的鱼没什么不同,只是致命的灼焰来源于沉重的负罪感。
再过几年,苏云司就会明白。
他只是还太过年轻,不懂得分辨荷尔蒙的刺激和衷心的爱意。
——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六月五日,苏云司又要返校。
孟南早早地起床,给他做了一大桌营养均衡的早餐,苏云司却只吃了几口面包,提着书包走了。
“小司,带点饼干。”
“不用了,叔叔自己吃吧。”
“万一在学校饿了怎么办?”
“不用叔叔费心。”
苏云司没有骑车回来,只能坐孟南的副驾,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却也不是完全不搭理人,孟南问他就答,只是听起来疏离客气。
孟南悔不当初,想时间倒流两天把主动吻苏云司的自己两拳捶扁。
苏云司马上高考了,他真是有病才会在这种时候干那么缺德的事情。
“小司。”
快到学校的时候,孟南又叫了他一声,苏云司表情淡淡的,没有回应。
“今晚上我来接你好不好?就在前面那棵树下,你记得……”
“我晚上骑自行车回来。”
汽车还没停稳,苏云司打开车门利落地下了车,朝孟南挥了挥手就走了。
他穿着孟南给他买的白T恤、运动短裤和球鞋,联名款,当季上,现在倒一点都不心疼孟南的钱了,把孟南的钱花光才是他的目标,虽然这辈子可能完不成了。
苏云司现在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生气归生气,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高考,臭渣男的毛病过了这几天他有的是时间给孟南好好治。
总不可能就这几天人就被撬走了。
撬走了他也能给撬回来。
最后两天,苏云司干劲十足,晚上几乎没有睡意,前两天在孟南家悲伤躺尸还恢复了大量的精力。
天气炎热,绿化树上知了叫个不停,地面被晒得白烫,站在太阳底下的人们头晕目眩。
云城一中外,横幅拉了起来,专车前系着红花,贴着高考必胜的标识,其它考点的考生66续续上了车,马路两旁人声如沸。
鞭炮声响起,警车开道,大巴车连成长龙。
苏云司的考点就在本校,今天早上孟南说什么也要开车送他,校门外很长一段路都封了,这一程只能停车步行。
“叔叔,回去吧。”
苏云司对他还是不太热络,他没有赌气,这就是他本来的性格,甚至已经收敛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