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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微妙(第1页)

夕yan西下,替整座g0ng殿镀上了一层暮se。禁g0ng周围,重兵看守,生人勿进,即便余晖的光晕洒落,也显得萧索。

禁g0ng内,七星莲花灯闪烁在庭园的池上,像是在不停眨眼睛,再往内室,一人一猫,伫立在玄冰棺旁,专注凝神。

玄冰棺内,曲流觞的屍身静静躺着,无知无觉,颈子上一道怵目惊心的裂口。除此之外,无论是面容或身形皆完好如初。若不看那伤口,会以为他只是阖眼睡着。

楚君惜伸着手臂,手指一道裂口,细细血线由指尖滴落在棺盖上。他屏气凝神,用足真气,在棺盖上画出一笔又一笔,像是文字,又像是符号。血珠落在棺盖上,微微发出金光。

只不过画完棺盖的一小部份,他已经满头大汗,身子微微晃了晃,收回手臂,稍作休息。

在他身旁的黑猫望着棺盖上闪烁的金印,点点头,道:「真不错!你的功力突飞猛进!这招魂印画得紮实,几与真正仙家绘制的无异。」牠顿了顿,才又有些迟疑地续道:「不过像你这样每晚都……不太好吧……」

楚君惜现在几乎每晚都会召来严驹同寝,房门关上,两个人上了床,还能g啥呢?不就g那档子事!害牠每晚都得找地方窝着,天亮了才回去。哦,更正!有时天都亮了也不一定回的去。有一天他瞪着依旧紧闭的门扇,里头持续嗯嗯啊啊地飘着高音,牠只得恨恨地沐着晨光,去寻找g0ng里还有没有牠没刨过的老鼠洞。

就算yan罡之气对於楚君惜而言能够增进修为,又能护t净心,而严驹渡给楚君惜,对他本身也无伤。可是这麽日也做夜也做,究竟是想x1多少yan罡之气啊?!牠怎麽不知道:楚君惜原来对於修炼这麽热衷来着!之前不是一直哼哼唧唧地说他不想拯救世界,也不想收服鬼王吗?

楚君惜自怀中掏出素帕子,按了按额角,但笑不语。

一开始,可能就不只是因为yan罡之气才被x1引的呀……有可能被严驹那外表看似刚y,其实却很容易心软的矛盾特质,给紧紧抓住了……目光总是跟随着他,想要听他那低沉和缓的嗓音,也喜欢见他明明无奈,却又拿自己没辙的模样。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被强加了这麽多不是他自愿求来的异能,被迫跟那些非人的生物打交道,这些都不是他所愿,可是他也只能一个人承受着……黑猫出现,给了他些许陪伴与慰藉,但却也提醒了他未来要面对的挑战,让他的肩头更沈重上几分。

可在严驹面前不然。严驹看不见那些鬼怪,也不了解自己背负多远大的使命,他只是单纯的为了任务而来,甚至一开始,还用了有些嫌弃的眼光看他……在严驹面前,他只是单纯的楚君惜,被君上授予了权利,可以对他无理取闹,可以撒泼……如果严驹只是唯唯诺诺听命的话,也许他不会越陷越深……重点就是,在每个身tjiaohe的瞬间,在每个对视的刹那,严驹带给他的,总是多出了那麽微妙的一点点……一点点的温柔,一点点的包容,还有……那麽一点点的情意……

有没有可能,即使一开始不情愿,随着每晚每晚亲密的接触,严驹开始对他生出了那麽一丝丝的好感呢……?即使只有一丝丝也好啊……

就抱持着这样的想望,他再也无法回头,无法再用普通的方式和严驹相处,而是得寸进尺地享受一直独占他,可以恣意亲近他的特权。

正如黑猫所言,因为身tjiaohe的关系,他获得了大量的yan罡之气,仙气流转顺畅,相对地,被鬼王找到的机率将会大大提高。到时会怎样呢……?他不想去思考这个。自己明明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样,和某个人共度一生什麽的,却还是忍不住贪心了。

黑猫见楚君惜的脸se快速变换,时而喜上眉梢,时而乌云罩顶,忍不住开口劝道:「鬼王封印解开在即,你在凡间,仙气却如此旺盛,他势必……喵呜……」

急转直下的猫叫声让楚君惜眨了眨眼,顺着黑猫的暗示转头一望,就见到严驹高大的身影穿越前院而来。暮se昏暗,前院池塘上漂浮的七星莲花灯在他刚毅的面容上投s下深深浅浅的光影,看来有些莫测高深,有些清冷。但楚君惜知道:当这张脸满布情慾的时候,也是有血有r0u的,热情如火的……而严驹的这模样,目前只有他得见。

啊……他真的是病入膏肓啊……连这样的想法也令他升起小小的雀跃,难以自拔。

严驹穿过前院,走上内室的台阶,和楚君惜一起,并肩站在玄冰棺前,对着上头残余的斑斑血迹,似微微皱了皱眉。道:「君上要我来看看,今日楚公子在此处待得特别久,是否有何异变?」

楚君惜望着他,g起了唇角,漫声道:「感谢君上关切。那麽严公子呢?久久未见我离开此地,是否挂心?」

这挑逗意味十足的问句让黑猫默默别开了脸,缓步踱开。严驹又露出一如往常的无奈表情,正经八百地回应:「在下自也会挂心君上的期盼是否已成真。」

楚君惜的嘴角ch0u搐了下,还未走远的黑猫脚步似乎一阵打滑。

君上君上……这块木头的脑子里除了君上还是君上,只有在床上讨人喜欢,一旦下了床啊……啧啧,真是翻脸b翻书还快啊!

没办法!自己真是栽了,连严驹这副不解风情的模样他都觉得对方有原则又帅气,心中小鹿乱撞,根本是没救了!

楚君惜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没料到严驹还有下句:「当然……天se已暗,担心楚公子的视力也是真。」

心里那只原本跌落谷底的小鸟,又扑扑扑地振翅飞了起来。哎唷!有进步……严驹会说担心他了呢!就算是怕他跌si跌伤了,没人完成君上的任务也无所谓,一句担心就足以让他回味万千了。

楚君惜一扫y霾,笑咪咪地说:「的确,草民太过专心,没注意到太yan已下山。麻烦严大人了。」语毕,他朝严驹伸出了手。

严驹垂眼望着那青葱五指,愣住了。楚君惜好心地解释道:「草民目力不佳,还望严大人引导了。」

严驹又过了一会儿才领会楚君惜话中的含意。後者也不催促,一直笑咪咪地伸着手等他。

嘛……虽然在床上滚了那麽多回,但是牵手这种亲密温暖的举动,还是令人期待呀……何况,这回可是严驹说担心他视力的,他只不过顺水推舟而已,嘻嘻!

严驹肃穆的面容上似飘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地隐没。他默默握住楚君惜的手,彷佛已经放弃了辩驳或挣扎。

楚君惜喜孜孜地随着他迈开步伐,任他牵引着,缓缓走下台阶。

天se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黑幕般的天空一道银河高挂,地上则是有排列整齐的莲花灯。许是心境使然,原本为了招魂,望之总觉y森的阵法,此刻看来,竟也生出了些温馨浪漫之感。

严驹的t温透过交扣的手指传了过来,很暖,即便拂过颊旁的夜风有点凉,也完全不觉得冷;手掌很厚实,指缝处都有薄茧,证明了他习武的艰辛,还有过往一点也不放松的生活。

这人……真的是很实心眼儿的啊……认定了一个主子之後,忠贞的程度当真令人咋舌。不过,也正是因为严驹这样的个x,自己才能藉此与他拉近距离啊……再过不久,曲将军还魂之後,君上若是不再需要自己,恐怕严驹便连看也不会再看他一眼吧……

唔……这也未必,严驹那麽心软,要是自己si皮赖脸,si求活求地y巴着他,也许他会勉为其难地让自己留在他身边呢……?

但,留在他身边的日子,也不会太久了……等到跟鬼王对上的那一天,自己会如何,实在不敢去想……如果自己魂飞魄散了,严驹会为他掉眼泪吗?真难想像他这种y汉落泪的模样。可能、也许,会为他难过一下下,然後便很快恢复了吧。毕竟,他还有君上要保护,可不能沮丧太久……

唉……要是严驹能像自己喜欢他那样的喜欢自己,该有多好……这,可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吧……

楚君惜脑中转着一些有的没有的东西,有些失神了,突然觉得握住自己手掌的力道加大,身子也被人扯向一边。严驹低沉的嗓音响起:

「小心!你快走进池子里了!」

原来是他边走边胡思乱想,差点一脚踏进池子里。楚君惜转了转眼睛,顺着严驹将他往旁扯的力道,身子软软地偎向他,喳呼着:「哎,草民今日真的太c劳了,就算严大人牵着我,眼前也是一片黑啊!!哎呀!这可怎麽办才好!」

他这当然是睁眼说瞎话。虽然夜间他对於无生命的物t看得较不真切,但毕竟有莲花灯和g0ng灯,说是眼前一片黑真是夸张了。但楚君惜面对严驹就是如此:严驹给了他一寸,他便想要求一尺。永远没有满足的一天。

严驹垂眼望着肩上看似气力全失的头颅,现在的他已经很习惯楚君惜时不时时地便给他出难题,也隐约察觉对方似乎以看他无奈的表情为乐。人总是会学习、适应、成长的,以前他的思考向来都只有一直线,对於楚君惜这样不按牌理出牌的、古灵jg怪的个x总是左支右绌,措手不及。但相处久了,渐渐的,他也开始找到了些蛛丝马迹—关於如何反制他的方法。

严驹不动声se,手臂往下一探,轻轻松松地,就将楚君惜打横抱起—

「喝!」这回捉弄人的反倒紮紮实实地被吓着。楚君惜惊叫一声,下意识地便搂住严驹的颈子稳住自己。「你作啥呢?!」他脱口问道。惊魂甫定,连敬语也忘了说。

反而严驹气定神闲地回答:「楚公子不说眼前一片黑吗?那麽走路太危险了,还是在下代劳吧。」

哦哦……这家伙……有进步啊……不再只是闷不吭声挨打了,现在也会反将他一军呢!

有什麽不好?能躺着何必站,有人抱着何必走,是吧?

楚君惜的手臂松松地环着严驹的颈子,头颅埋进他温暖的x膛,连带隐去唇角的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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