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矜予没有吭声,清澈的眼却死死盯着妈妈脖子上那道巨大的裂口。他的目光不肯放过每一寸,掘地三尺般的从血腥的食道、气管、血管上一一检查过去。
没有彩色光点。
没有……
一粒都没有!
萧矜予整个人松软下去。
妈妈很正常,她的身上没有任何逻辑因子残留。
妈妈是个正常人,她没有被污染。
只是说话吃饭不方便而已,他的妈妈和其他人的妈妈没有任何差别。
心中一直紧紧提着的大石倏然落下,然而就在萧矜予准备再开口时,忽然,一股刺骨尖锐的疼痛在大脑中轰然炸裂。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尖锐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脑袋,搅和脑浆。
再冷静的人也无法控制自我。
萧矜予痛苦地大喊出声,冷汗将身体淋透,他撕心裂肺地喊着,疼得在地上打滚。
电视机嘈杂的背景音下,妈妈坐在沙上,雪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她静静地看着,那双无机质的眼睛冷漠地落在儿子身上,仿佛在看一个死人,透不出一丝感情。
“妈……”
“妈妈!”
剧烈可怖的痛苦让青年承受不住地大喊出声。
坐在沙上一直冷眼相看的女人突然睫毛翕动,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极其难以察觉的微表情。她站起身。
“……?”
刹那间,房间里痛苦的嘶吼突然停住。
又过了几秒。
萧矜予颤抖着撑起胳膊,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站起身。
钻心的痛楚突然出现,也突然消失,但是他的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肉体还没忘记刚才那仿佛被碾土机压碎的折磨,萧矜予整张脸白得紫,嘴唇上全是鲜红的血。那是刚才太痛被他自己咬破的。
他一步步艰难地走到妈妈面前。
“妈妈。”
“?”
凝视着眼前的中年妇女,过了许久,萧矜予咬紧牙,奇怪地抬起手,在自己的眼皮上轻轻滑动。
“……?”
世界骤然变幻。
金色的阳光变成暗淡的灰色,老旧的家具也仿佛褪色,在萧矜予的眼中一点点变成灰白的色彩。
眨眼间,整个世界就变成了黑白的颜色。
萧矜予低下头,看向妈妈。
当视线触及到妈妈断裂的脖子时,萧矜予猛然顿住。他眼也不眨地盯着那几粒在干涸的血肉旁不断飞舞的漆黑光点,指甲狠狠掐进掌心。
数秒后。
萧矜予:“没什么,妈,继续看电视吧。我有点事回房间一下。”
“。”
青年和煦地笑着:“中午想吃什么,我等会出去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