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镖背后的黑衣人似乎是想救魏府于水火之中,却又藏东藏西,始终不肯露面。
除却揪心那张纸条上提及魏府可能出现的“血光之灾”
外,她对纸条背后的人,是越来越生奇。
一路上步履沉重,碧菱的话落下了好一会,魏禾才问,“方才我们手书,跟那春满楼的头牌月儿打探消息时,你可记得她的发应?”
声音透过帷帽传出来,透着几分倦意。
“反应?”
碧菱先是努力回想,随后摇了摇头,“除了对我们‘哑人’的身份表现出几分诧异外,奴婢实在看不出那月儿和别的青楼那几位花魁有何不一样。”
魏禾听了此话,敛下眼眉,不置可否。
一番相谈下来,那月儿不仅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甚至相较起洛阳其他的七大青楼头牌而言,春满楼的头牌月儿表现得更为体贴温柔。
从手书中得知他们是哑人,须臾的惊讶过后,那月儿是既无鄙屑之色,也无过分怜悯之情,一言一行都恰到好处,可谓是知分寸懂进退的贤德女子。
这般女子难不成还会做杀人越货的勾当,与自己府中所谓“血光之灾”
一事有关?碧菱千想万想,实在是无法在脑中勾勒这般画面。
不仅碧菱是这般想,魏禾其实也是这般感受。
如若那月儿没有在她们出门前做了那个慌乱的举措,魏禾可能会直截了当地排除掉她的嫌疑,将春满楼划在详察范围之外。
可月儿在最
后一刻出了差错,露出了一角破绽,这才让魏禾注意到她,起了疑心。
魏禾正低头慢步思索,想着要不要派家丁盯梢春满楼的细情,却忽然记起如今自己身边除了一位近身侍女外,已经无人可差遣了。
她们从深夜一刻不停地询查到清晨,此时早已经是眼底青灰,呵欠连连,魏禾尚且还有几分清明,一旁的碧菱已经困乏得几乎走不动了。
正千头万绪的时候,碧菱忽然岔开了话,轻声问:
“小姐,这暗镖上的‘血光之灾’一事真假先不定,但老爷今日又纳妾了,您不回府瞧瞧?”
这个“又”
字惹得魏禾眼眉一跳,她不自觉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碧菱问这话得十分小心,魏禾却答得心烦,“瞧什么?我们魏府府上的姨娘都快比屋顶上的瓦砾多了,我每一个看上一眼都得花上半宿。”
魏家如今能在洛阳落败成这般境地,除了天下政局变化的原因,也少不了魏家老爷令人诟病的后院。
“可是小姐,”
碧菱瞅着魏禾的神情,斟词酌句地接着说道,“老爷这次迎回府上的妾室,有些特别。”
都迎了那么多个妾室,还能玩什么花样?
魏禾扯了扯嘴角,“难不成还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
她属实是烦闷着随口一说,没想到碧菱一句话给魏禾吓得险些呛到。
“是啊,小姐您怎么得知,当真是神机妙算!”
魏禾嘴角抽了几下,不知道是想笑
还是想骂人。
她怎么得知?她可是一点都不知啊。怎地如今偏房入门也要走明媒正娶那条道了,她老爹究竟又在闹哪出笑谈?
“我爹到底又怎么。。。。。。”
魏禾纷乱如麻地正想听听自己的父亲又干了什么违背祖训的缺德事,余光却忽然瞥见了什么,心中一颤,眼疾手快地将身边的碧菱往街旁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