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剑竟是在那滚滚剑芒里,精准的抵住了何广的真实一剑。
很多人在被何广欺至身前之时,面对着那一片划落的剑芒,几乎都分不清对方哪一剑是实,哪一剑是虚,虚实相间,绵绵不尽。
何广的眼中,看到楼近辰的剑光清冷,挑入自己的剑网之中,他心中一喜,因为从楼近辰这一剑的轨迹来看,这一剑要落空,只需要一刹那的落空,自己便能够侵入其腋下,那是最难防之处。
到时楼近辰必定要后退,只这一退,自己的追风十三式剑法便能够全面的展开,至今还没有人能够在退避之下,逃过自己的追风十三式。
然而就在他试图斜身突进之时,却看到楼近辰的剑尖清光竟突然像是分裂了一抹出来,原本直直的剑式骤然变的飘忽,其中一抹剑光飘扬之间,竟是直接点在了自己的剑上。
他没有感觉到楼近辰的剑上传来多大的力量,但是这一剑竟恰好点在他欲斜身进步的时机,也就是这一剑恰恰破了他的剑路,让他整个剑势都为之一滞。
然而紧接着,他却看到那一抹点在自己剑身上的剑光,以一种更飘忽的姿态朝着自己的脸上飘来。
就像一抹白色的柳絮,随着风而起舞,在风向变化之后,没有任何征兆的变换了方向。
这一剑说不上特别的快,但是那一种时机感和节奏感,让何广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只这一刹那的缝隙,竟是已经被对方钻了进来,并且就是这么一剑,却让自己有一种周身皆被笼罩的感觉。
他身体往地上翻滚而去,手中的剑则是朝楼近辰反撩而下去。
他这一剑是自保的一剑,却也刁钻狠辣,朝着楼近辰的下三路而去,这是要让楼近必救的一剑,以此来阻拦楼近辰的追击。
他在这一刻,为自己这惊险的变招而兴奋。
他有一式剑法是由地趟剑法衍变而来,并且着重练习过,他现在看似朝地上翻滚,但是却可以接他那一式杀招。
楼近辰并没有追击,身也没有动,手中剑垂落,这一剑垂挂而下,竟剑尖朝下,如白鹤啄食,竟是朝着何广的手腕刺去。
何广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像是在朝着对方的剑尖撞去,连忙收缩,只能够朝其他地方翻滚,此时他的心是提了起来,因为他知道此时楼近辰若是追击,自己将会很被动。
但是楼近辰并没有动,何广心中一沉,同时,脸上火辣辣的,因为他发现楼近辰的脚下一步都没有动,他只出了一剑,变化三剑,便逼得自己不断的变换剑路,从一开始的积累剑势到不得不翻身滚落到一边,这只是一转眼的时间。
商归安原本提着的心瞬间落下,大喘了一口气,他将自己代入到了楼近辰的位置之中,便被那一片剑芒吞噬了。
很多人都觉得会是一场剧烈的碰撞,然而却像是热水入雪,悄无声息。
唯有风还在飞扬。
可是很多人都看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何广那样的气势磅礴之下,竟像是沙土一样,被一刺就崩。
何广蹲在地上,剑尖指着楼近辰,一声不吭的便跳刺而起。
这一剑如白虹贯日一般,没有其他的任何的变化,似乎也舍弃了其他的一切变化,孤注一掷的朝着楼近辰的胸口刺去。
他发现楼近辰的技巧极为高明,便决定以这种搏命的剑式相搏,他要让楼近辰不敢硬接。
在他看来,仗剑三尺之内,搏的就是勇气,是冷酷,是不惜一切的剑心。
他身与剑刺成了一条直线,背脊、蹬地的腿、手臂,剑身,从楼近辰这边看,他的身体竟是被剑尖给掩藏。
虚空里响起了‘嘤嘤’剑吟,这是剑刺破了虚空,有气浪随剑而涌起。
许多人都脸色一变,因为很多人都被败在这一剑之下,他们曾面对何广时,他在二十余步之外,一剑奔刺之下竟是刺过了二十余步的距离。
在他的剑下,那些法术都被刺破。
众人看到这一幕,心中念头才起,剑已经到了楼近辰的面前。
所有人都看到,楼近辰手抬起,一片剑影相随,剑影形成了半圈圆环。
“叮叮叮叮……”
众人听到了一串的剑击声。
何广的这一剑,竟是比之刺他们时的那一剑有了更深一层的变化,明明只是个冲刺,却在极短的时间内刺出十余剑,而楼近辰也是一个云环剑式,同样的挥抹出十余剑,不多不少,正好每一剑都击在何广的剑上。
无论他的虚实变化,都被楼近辰的剑给击上了。
他在极短的时间,叠出十余剑化做一剑,竟是都无法刺破楼近辰的剑网。
而且他发现,楼近辰的剑,每一剑都刺在了自己剑式变换的薄弱之处。
他曾在一个奔刺之下,可以刺出七十二剑,但是刺向楼近辰才十三剑便刺不出去了,因为他的剑势难以为继,只能够收手。
然而在他收手的一刹那,楼近辰的剑已经顺势飘了进来,他眼中一抹剑光就像是一抹流光,朝着自己的双眼划来。
他连忙后倒,矮身,手中的剑则往上挥架。
“叮!”
剑相交,他发现楼近辰剑上蕴含的力量并不大,却惊得他退到了十余步之外,双手紧握剑柄,满脸凝重的看着楼近辰,他不知道刚刚那一剑真的是自己挡住了,还是楼近辰让了自己。
这时,却听楼近辰说道:“你的剑法我见了,尚可,我观你之剑法,亦悟得一式剑法,你且看看,如何?”
“刚刚悟得?什么剑法?”
何广有些口干舌燥,他怀疑楼近辰是在侮辱自己,竟是在与自己对剑的时候说悟了一式剑法,还让自己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