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兰凑到何方芝耳边小声嘀咕,“估计是面子下不来吧。”
那时候,张向阳刚开口跟张大队长提了要拿钱买工作的事儿,张大队长直接就炸了,认为小儿子是想从他这骗钱。
之前小儿子已经从他媳妇那边拿不少钱贴补那些女知青。数目比较小,他也不跟小儿子计较了。可这一回,居然要几百。
胆子真是越来越肥,张大队长哪里还听得进话,直接拿烟杆抽他。把原身打得抱头鼠窜,说他只知道交些狐朋狗友,天天不干一件人事儿。
可把原身气得够呛,觉得他爹根本不疼他,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好事儿,他爹不仅不帮他,还故意找他的茬,甚至话里话外都是看不起他。一气之下,原身就带着一大家子搬了出来,就这么僵持了两个多月。
张母咕哝一声,“咱儿子刚说要钱打点工作,你那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你根本没让他张嘴啊。你怪谁!”
当着外人的面,张大队长被老婆子拆台,尴尬不已。
张向阳忙对他娘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传达的意思很明显“爹要面子”
。
张母这才闭嘴不说了。
彭加木笑呵呵地朝张大队长道,“张叔,你放心,您也不是头一天认识我,我办事肯定靠谱。你们只需要带上钱,跟我去邮局交接,办好后,再把钱给人家就成。”
杨素兰一拍大腿乐了,“哎呀,那感情好啊。先给工作,再付钱。就不怕被骗了。”
张向民推了她一下,瞎说什么大实话呢,当着人家的面怀疑人家是骗子。
彭加木一怔,“对!对!就是嫂子说的意思。”
张大队长抽了口烟袋锅子,眯着眼问,“那成吧!这工作是干啥的?每月能拿多少钱啊?”
彭加木笑着回道,“咱们这边是属于十类地区,拿三十级的工资,他的岗位是属于二十七级,工资每个月有三十三块钱。比我的还多五块钱呢。”
三十三块钱?这个数字惊呆众人。
杨素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颤着嗓子问,“这工作得花多少钱才能弄到呀?”
彭加木看了眼众人,见大家都眼巴巴地盯着他瞧,他才吐出一个数字,“三百块钱”
三百块?张大队长皱眉看向张向阳,“上回你不是说两百块钱吗?”
张向阳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看向彭加木,谁知彭加木比他还莫名其妙,一脸无辜地冲他摆手,“你别看我啊,我没有说两百啊,一直说的是三百。你是不是听岔了?”
他都这么说了,张向阳自然不怀疑他,故作憨傻地挠了挠头,“难道那天是我喝醉听错了?”
彭加木回想那晚,很认同地点头,“那肯定是,你那晚喝得烂醉,还在我那住了一晚上呢。”
“那就是了!”
张向阳点头,然后眼巴巴地瞅着张大队长,就等他发话了。
张大队长只觉得自己的这颗心脏疼得直抽抽。原本只以为要花两百块钱,可谁成想,居然又多了一百。想到家里攒了几十年才攒了五百多块钱,这一下子就用了一大半,他捏烟杆的手都有点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