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回来了?”
“嗯。”
叶徊在她旁边坐下,辞辞恢复了精神,忙替他斟了一杯茶水。
“沈辞辞。”
他忽然道。
“嗯?”
“看那里。”
他指着窗外。
辞辞依言看过去。几乎在同时,无数璀璨的花朵落在她眼里。这花纷纷扬扬,嘭嘭地响,圆满而又盛大。
楼下起了一阵阵快活的骚动,街上的人纷纷聚拢向一处,天幕之上花树盛开千万簇,转瞬又像星星滑落尘世间。美好的事物无论以怎样的姿态都是美的。
“咦?”
辞辞欣喜过后又觉得奇怪,“往年的重阳节怎么没有烟火?”
“因为往年没有我在。”
旁边那人道。
辞辞倏地瞪大眼睛,似乎从中悟到了什么。
“送你的。”
叶大人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物件,递过来,“我原先是打算依承诺送你把小弓,后来想想还是匕首合适。你随身带着吧。”
那是一柄缀着蓝色宝石,花纹考究的匕首。外界的喧哗扰人,辞辞没听清他说的话,晕晕乎乎地将那东西接过。
回府的路上她一直是晕乎乎的,脚好像踩在棉花上,走路轻飘飘的,也不敢怎么看人。回府之后又陪小姐妹们吃了酒,更添醺醺然。
夜深人静独自一人在房里,辞辞躺在床上,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幕幕。她红着脸将肩头的云被拿来盖在头上,在被子里偷偷地笑,一会儿又扯下来捏着被角光明正大地笑。如此反复……
十六岁那年,辞辞过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生辰。
……
重阳节后的第二天清晨。
县衙门前的鸣冤鼓被一个满脸是血的年轻人敲开,经过的衙役认出了此人,那是过去被蔡霸王欺压时常光顾的谭秀才。
“小可要状告城西的蔡家,蔡家胆大包天私通戎人……”
这日晨起,辞辞正拿装了水的盘子料理发芽的蒜头,思绪已经飞到过几天美滋滋地吃上了蒜苗炒肉,冷不丁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只能中断了这层联想。她回过头,捉弄她的那位果不其然是樱儿。
这位正欲盖弥彰地摸手腕上的珠串玩,看样子心情不错。辞辞猜测她是捡着钱了,便如此问了。
樱儿好难得没有气急败坏:“你再猜猜?比捡了钱还叫我高兴!”
她兴冲冲道。
辞辞想了想:“你弟弟读书又被先生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