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正前方的街道缓慢地停下一辆她们酒店接送客人的专车。车窗缓慢降下来,赵想容坐在后座,面无表情地注视这个医生家属院小区。
路灯已经亮起来,赵想容以前想的是,周津塬和苏昕到底怎么样没有。现在,她想的是,他俩可能都开心了。
孟黄黄把她的跑车往街边一停,跑过来。
孟黄黄憎恨萧晴,连带着,对赵想容也幸灾乐祸,外加看热闹。
“嗨,大美女,听说你老公包了一个小姐?”
孟黄黄不客气地说,“你赶在过年前,跑来这里捉奸?”
赵想容很吃惊地抬头,看到了孟黄黄。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亿万里。赵想容弯唇笑道:“话说我老公和你的品味还真像,分别包了苏家这对姐弟。你俩可以交流下经验,彼此间也算熟客。所谓一表千里,彼此也能认个表亲戚。”
孟黄黄那张嘴,对付萧晴还可以,但在赵想容面前明显就败了。
她脸红了:“什么表亲戚!果然是萧晴认识的人,一点素质都没有,张嘴闭嘴就骂街。自己老公出轨,还能坐在这儿发呆。心可够大的,听说,你还准备要弄死我?”
赵想容笑嘻嘻地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她从包里把两个离婚证取出来,在孟黄黄眼前摇了一摇。
孟黄黄定睛一看,在路灯下认清了上面的字,微微吃了一惊。她很快意识到赵想容来干什么,一个失意孤独且还在怀念丈夫的离婚女人,她眸中滑过同情和歉意。
“闭上你的嘴。”
赵想容冷冷地说,她升上车窗后就示意司机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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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去,赵想容让车回到父母家。
赵奉阳一倒下,赵家小小的摇晃了一下。赵父去青岛出差,明天才回来,陈南一直把控财务,也是半夜才回家。
知女莫若母,陈南看到女儿那一副样子,瞬时就觉得不对劲。
赵想容叫了声妈,往楼上的卧室里走。陈南跟上去:“豆豆,你怎么这么晚跑回来?津塬今天又值夜班?”
赵想容“嗯”
了声,懒洋洋地把卸妆油倒在手心。
陈南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女儿的气色:“你也别天天跑去医院看你哥,他现在只能养着,探望也没什么用。你往医院里跑,医院都是病人,别再从其他患者身上传染什么病。”
赵想容微微一笑。
陈南知道这个女儿,向来就不是听人劝的温顺个性。她蹙眉:“是不是又和津塬吵架了?我现在给他打电话,问个清楚。”
赵想容却一点也不吃自己妈的诈:“打吧,顺便帮我骂他一顿。我都懒得说他了。”
陈南一听这话,果然就微微头痛。她说:“人家津塬是医生,工作也忙。你平时多少改改自己的臭脾气。别总把两人的关系弄得这么紧张。”
赵想容很轻柔地擦着脸,像对待什么易碎的花瓣。她淡淡地说:“鸡零狗碎的事,从不值得我改脾气,让他来适应我吧。”
“自己的丈夫,怎么是’鸡零狗碎’的事!”
陈南走过去,拿起宽排梳子,帮着梳赵想容那一头天然的卷发,柔声说,“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自尊心太强,性子也倔。你和周津塬刚结婚那几年,总吵架,真以为爸妈不知道!就不稀罕管你。听妈一句话,你是家里的宝,但人家周家同样把人家儿子宠到大,你做事总是直眉瞪眼不打量,有时候让别人觉得太累。你是周家长媳,在外可以强硬,在家里性子多少迁就一点,别以为是自家老公就应该各种撒气,世界上哪里那么多应该。”
赵想容坐在镜子面前,把湿润的化妆棉按压到眼眶。
她慢慢地说:“我以前,确实逼津塬做了很多他不喜欢的事。我有很多做得不对的地方。”
陈南闻言又心疼起来,放下梳子,她揉着女儿的耳朵:“少年夫妻老来伴,偶尔闹闹也挺好,大男人也应该让着你。但你俩都三十多岁,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还是得自己决定。我是你妈,就提个意见,哪天你俩回来,我再说说津塬。”
赵想容笑着说:“其实,我也希望大家都快快乐乐的。”
又说,“爸今晚不回来?我今晚和你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