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性低调谨慎,的确不易滋生心魔,但青城尊者却不是。所以被埋入混元荆棘、服食七星灵耳、修炼祭炼心咒注,如此环环相扣,最终虽入魔,却实力超群。
青城尊者再怎么资质卓绝,又如何能惹得大能如须弥老祖的这番谋算……他忽然就想起了因为青城尊者,最后几乎分崩离析的四大宗。
封绍正走神的功夫,小白的声音忽然入耳:“叔叔若存了疑心,不如不要练这祭炼心咒注了”
封白顿了顿,又道:“总觉得那须弥老祖对叔叔不存好心。”
封绍听了便转头看过去,正见他脸色阴沉,不由乐了:“怎么?你如今倒懂得的这么多了?”
封白有些不高兴被看轻了,挺胸正色:“叔叔教我这样多,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封绍真被他逗乐了,一手就将他揽进怀里,大笑说:“行啊,我家小白长大了,还晓得为叔叔分析利弊了。以后再长进长进,便青出于蓝,叔叔就可以退居二线,听你的就行了。”
“嗯,到时候叔叔只管享福,其他的我来。”
封白一本正经,狠狠嗅了嗅对方的那丝熟悉的魔修香气,感觉到封绍摸他的头,他忽然觉得有些不乐意了。隐约想到幻象里,他生得极高大,叔叔足矮了他一头,他就像叔叔抱着他这样抱着叔叔,感觉就是不同些。
“你这家伙踮脚做什么,越长越高,你这一踮脚我都够不着你脑袋了。”
“叔叔。”
“嗯?”
“我很快就长高了,比叔叔还要高。”
“所以?”
“以后我来抱叔叔,去哪都抱着。”
“瞎说。”
封绍要去揪他耳朵,指尖却被封白歪头舔了一口,而后就含住。那湿润润的触感,直撩拨得封绍敏感得缩了回去。封白趁机化形成虎,也不给封绍揍他的机会,猛地就扑腾了过去,将他人拨拉到怀里,舔了上去。
这时候谁也不瞎说了,只有衣物窸窸窣窣之声。
封绍如今也舍不得叫那畜生一爪子毁损法袍了,在这里待几年准备的都还不知道够不够用,自己便褪了。封白自注意到他身下的变化,粉舌缠上,灵活撩弄了几下,不由又朝封绍投去奇妙的一瞥,封绍喉头咽动,舌尖抵在唇边舔舐不已,状极诱人。
封白只看了一眼,金眸简直要冒出火来,粉舌就忘了收缩,冒出的刺头只惹那物事略微一颤,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封绍倒吸了口气,好在刺痛并不严重,反而在紧随而来的湿润包裹下而显得格外刺激,更叫他沉溺几分……
东方既白,晨露未唏,衬得昆仑仙境中的山光树色分外明爽幽静。
方长信如往日一般,带着何鸾在觉云峰练剑,她如今八九岁年纪,根骨不错,运着一把尺长青光小剑,满脸认真的比划着。
“错了,点啄应该是这样。”
方长信挥出手里的鱼肠剑,看似轻妙,实则刚劲,轻轻一点,啄地穿孔。
何鸾点头称是,如此跟着练了一个多时辰,小身子终于是受不住了,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巴巴的看着方长信:“师叔,我饿了,我想吃云片糕。”
方长信皱了皱眉,收起剑道:“说多少次了,昆仑没这种东西,有也不能给你吃的。”
何鸾努了努嘴,本还想努力下,但想到方师叔待自己格外严厉,便气馁了。她有好几年没吃过云片糕了,都快忘记那甜丝丝的滋味儿了。
“师叔。”
“嗯?”
“我想师尊了……”
何鸾低下头用小剑在地上画圈,好久没有人买甜食给她,好久没有人抱她睡觉了。
方长信死板的脸上微微动容,声音也不自觉柔软了两分:“怎么了?”
何鸾眨巴眨巴着大眼,可怜兮兮的说:“若是师尊在,肯定给阿鸾买云片糕。”
说着,她眼睛就有些红,过去拉方长信的衣角,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师尊?”
方长信一听这个,顿时也情绪低落下来,如今都过了三年了,按理早该按他师母碧落仙子所说,该给他寻踪的法器,放他入九州去找师兄了……
但是这几年来,宗中四大长老都投身事务,全不在宗中,更别说修为最高的泰玄长老了。泰玄与碧落形影不离,行走九州办差自不会独行,如今已三年未曾归宗。
碧落不回,方长信便是想带着何鸾去找他封师兄,也不知道从何找起。有心飞几个纸鹤给师母,又怕师尊训斥问责,他虽资历浅,却也知道眼下昆仑有桩和山河社稷图相关的麻烦。不然也不至于四个长老都在外头,宗内还得请来了隐退的几位返虚大能镇着。
方长信叹了口气,想了半天也只想出个找其他几个师兄弟一同去找封师兄的法子,就是不知道他们几个是不是手头有事……
正思量着,忽然一道耀眼红芒忽然从昆仑群峦的某处升腾而起,直刺天空!
铮!
有如宝剑出鞘,铁石相交,响彻整个昆仑仙境!
偌大的动静,不仅觉云峰的方长信与何鸾惊叹,其他峰的内外门,乃至记名弟子们都纷纷惊醒,或是跑了出来,或是御剑而起,抬头一脸吃惊的看着着直刺天空的那道像剑一般的红芒。
说是剑芒并不确切,因为这道红色剑芒很快虚化成一道霸道无比的火柱,气焰冲天,释放的剑意威压以山峰为中心,有如水波,向四周荡漾开来!
方长信难掩激动心情,看向那火芒的方向,正是虚无峰。他顿时明白过来,向那一脸向往的小何鸾道:“是宗主突破返虚了!”
果不其然,这剑意之上,百丈云峰之中,一团赤朱色祥云缓缓凝成,许久许久才渐渐变淡,直到全无,天空云层重新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