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招来明珠:“去问问我皇兄怎么了?”
管弦乐奏起,筵席上菜,宫女们进进出出。明珠的身形离开得不引人注意,再回来时,报告李玉并无不妥,只是风寒还没好全。李皎心中念及不妥,微微皱眉。她没来得及再次吩咐明珠做什么,因为那个凉国使臣再次入席。他站在场中,大肆说了一通,李皎看到译者的面色微变。
李皎蹙眉:“他说什么?莫非又是想求亲?求娶我大魏的公主?”
译者翻译这使臣的话:“陛下,凉国使臣说,他此来,带来了西域武功第一的高手。那高手在西域无一敌手,他想请大魏彰显国威,让我们大魏的壮士们,与那第一高手比试比试。”
李玉:“唔,比吧。”
译者看一眼那个使臣,仗着使臣听不懂大魏话,他快速告诉陛下:“臣见过那个西域第一高手,他身高九尺,身材魁梧若座大山,在西域无一敌手。恕臣直言,这比试,恐有些欺辱我们。”
李皎微微眯眼。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明下章回归!与皎皎重逢!
☆、第78章1
关于西域高手的事,大魏这边并没有讨论多长时间。凉国要求比武三场,大魏这边使了个滑头,李皎将凉国的挑衅意思传达给夏国王子赫连平。赫连平不屑地笑一声后,自知李皎的意思。他如今与李皎是合作关系,长公主既然已经开口了,夏国使团主动揽下了前两场的比武。
夏国王子赫连平说得礼貌又轻蔑:“天。朝上国之威,岂容一小国践踏?凉国前两场与我夏国比,大魏最后一场收尾好了。”
赫连平自是想用夏国武力震慑凉国。毕竟比起大魏,夏国和凉国的地理距离更近,边关摩擦发生得更频繁。
凉国使臣则对自家的西域第一高手颇为自信,夏国和大魏都要自取其辱,他们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下来。
天色灰沉,重云压顶,随着夜幕降临,凉意丝丝缕缕地从地面上升起。比武时正是黄昏时刻,皇室宗亲们坐在高台上,津津有味地观赏凉国的比武。他们的天子李玉从头到尾手撑额头眼皮不抬,也不知比武入了几分天子的心。鼓乐声喧中,太史令趋步躬身,过来跟陛下汇报:“陛下,今夜天寒,恐有大雪将至。宴席已近尾声,待比武结束,请陛下登鹿台,敲鼓鸣威作终。”
李玉手叩案面,太史令的话说了很久后,他才漫不经心道:“朕身体不适,不登鹿台也罢。让旁的人来登吧。”
这时因为天寒,众皇室宗亲都移驾高台,坐于李玉下方。李玉的声音虽不大,作为时刻注意陛下一言一行的臣子们,众人都竖高耳朵,听得一清二楚。李玉话音刚落,下方一派哗然。
古往今来,鹿台具有象征意思。外使来朝,大魏历来的保留节目,一直是陛下在宴席结束后登鹿台敲鼓,检阅军队,以震慑四方小国。这向来是最易展现大国之风的活动,四方来朝,天下共拜。陛下登高,与天同齐,俯视万千子民,该是何等畅快!
陛下今年却说他身体不适,不登鹿台了。
那、那谁来登?
是一国之相,还是宗亲中的亲王来代替陛下?
众人窃窃私语,都动起了小心思。
李皎不关心谁登鹿台,她眼睛盯着下方的比武场,眉目攒紧,对眼下情况不太看好。夏国输了不要紧,就怕那西域高手太厉害,最后一场让大魏也输了。那大魏在最后的登鹿台,也就像一个笑话了。她心中起伏时,听到高座上的太皇太后忽然道:“陛下既身体不适,不愿登台,那陛下何不让晋王代您登高呢?晋王是陛下您的小叔,在场诸位中,最能代表陛下出面了。”
李皎骤然转目,向被太皇太后建议的晋王看去。晋王双目愕然,不似伪作;他在惊讶一瞬后,眸子很快被狂喜罩住,忙站起跟太皇太后假辞:“臣如何能替得了陛下?母亲太抬举儿子了。”
两人一番推托。太皇太后兴致勃勃,想趁此良机,将晋王介绍给大魏的文武百官。她还想以此拉近陛下和晋王的关系,好在自己千秋后,晋王不至于无人庇护。而且她也没说错,皇室宗亲中,隐的隐,走的走,死的死,到现在,诸位亲王中,与皇帝关系最近的,确实只有一个晋王了。
李玉不置可否,观赏着晋王的推辞。他看晋王这边热络,丞相那边也不太开心。到底丞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没有晋王的话,最应该登鹿台的人,就是他了。
代陛下登台,象征之意如何重,谁人能淡定?!
丞相闷闷喝酒时,得旁边仆从提醒,猛地抬头,看到陛下瞥目看他,眸色幽黑深邃,暗有所指。丞相心中猝然大跳,他暗自揣摩圣意,心想陛下莫非不愿晋王登台?对,必然是这样。当年晋王是先太子一派,未尝听闻如何关照陛下。陛下现在让晋王回朝,不过是看在太皇太后的面上。陛下未必多喜晋王。那么丞相的作用是什么?自然是替君解忧了。
丞相站了出来,义正言辞地反对太皇太后:“晋王之形,有碍眼观,不宜登鹿台。”
晋王脸沉下。
太皇太后脸上的笑容僵了:“丞相这是什么意思?老身家中之事,倒值得你来说道?”
丞相有陛下撑腰,自是不退缩,高声答:“太皇太后此言不妥!天子无家事!天子之事尽国事!既是国事,老臣自有权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