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藏着掖着,苏禾满害怕也好,不愿意接受也好,他都不想再管。
“你不能这样,苏禾满,害怕也好,不情愿也好,至少应该把目光落在我身上一次吧。”
他有些挫败的低下头,难以啓齿用这种事情去求得一个机会,“好歹,好歹是我先到的。”
“你应该给我一点的。”
林淮煦说。
他说你应该给我一点的,就算曾经离开过,可是后来不也是他先到的吗?
照这样说,竹马和天降明明都是他,可是为什麽,为什麽过了沈辞清还是不能轮到他。
还管不管她的死活?
哪有人被告白的场景是这样的?
苏禾满嘴唇无措的嗫嚅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该打断他的举动,指甲在被子里不断地剐蹭着食指内侧上的肉,懊恼自己刚刚为什麽要睁开眼睛打破这一切的平衡。
窗外不知何时落下了雨,稀稀疏疏打在窗台上,空气也跟着湿透了。
她沉默的太久,林淮煦拈着背角的手蜷缩着不自觉的颤抖,他知道自己越界了,不该这样的,苏禾满现在应该很讨厌他这个样子吧。
她今早出门前问他是否可以準时下班,他以为两个人至少可以谈一谈,然而等待他的只有退回来的礼物,盒子里那麽多东西,她唯独只拿走了关于沈辞清的那一件。
林淮煦憋屈的快要爆炸,开始口不择言地扯到以前:“为什麽不可以,小时候你不是说想和永远和我在一起?为什麽现在不行?”
“你还喜欢他?”
苏禾满抱着小熊,说他是爸爸,她是妈妈。
她把他画在全家福里,她又不要他。
他看到了,那里有他的名字,苏禾满写的。
苏禾满不知道他怎麽突然间就提到了沈辞清,这和他有什麽关系,怔怔地擡起眼,终于发现他有点不对劲,林淮煦眼尾猩红,恍若下一秒开始就会用眼泪砸她。
她头侧了侧,碰到那滚热的皮肤心下一惊:“林淮煦。”
一瞬梦醒,他轻轻动了动嘴角,手足无措的松开她,低声喃喃道:“对对不起。”
“……我知道了。”
苏禾满坐起,心髒生出微妙的恐慌,她从没有见过林淮煦如此落魄的模样,破败的像下雨天外面可怜兮兮也没人愿意多看一眼的小狗。
过去多年的相处林淮煦表现的太自然了,所以她始终处于一个松懈的状态,心里没有细分林淮煦和沈慕乔的区别,也从未思考过爱情有一天会降临到他们身上,以为两人会做一辈子朋友。
但所有的一切在这个晚上改变了,他们之间有了一个不可能忽略的吻,他说喜欢他,他没说多久,可苏禾满也能从那个盒子里窥得一二,不是一年、两年,是在更早的时候,在她还未意想爱情的时候,他就开始喜欢她。
“林淮煦。”
苏禾满下意识叫住他,有些不太明白自己的想法,停顿了一下说:“你好像有点发热,我买的药在桌子上,你拿走吧。”
说完,她又缩回被子里,双手捂住胸口喘气。
林淮煦很远的看了她一眼,只能看见慢慢向下移的脑袋,垂眸拿着药出了门。
这一夜苏禾满接收的信号太多,哪怕是窗外的白噪音不断,直到天亮她仍是瞪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