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
她扬起脑袋,正色道,“可以,但作为交换,您要把我的贴身丫鬟接来侯府。”
侯夫人嗤笑,“你觉得自己,配和我谈条件?”
姜念丝毫不怵,“这对您来说就是举手之劳,怎么想都是您赚的。”
倒也没说错,侯夫人只道:“过段日子,看我心情吧。”
这就是要看自己表现的意思。
姜念稍稍安稳,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宣平侯是武将,他这位夫人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主。
侯夫人暂时摆平了姜念,要操心的事却还有很多,尤其隔天听水轩就有人来,说了谢谨闻的近况。
“什么,病了?”
她好不容易坐下喝口茶,这会儿也匆匆放下,“前两日来的时候,还见他好端端的。”
谢谨闻与她年纪相近,却自幼丧母,前几年侯夫人不在京都,如今也只能将他视若己出。
身前人躬身回话,“说是这几日,寒症反扑了。”
谢谨闻这两年很少犯寒症,侯夫人都差点忘了这回事。
“这都入春多久了,哪有人熬过寒冬,反而冻死在暖春的?”
“太傅病情的细则只有内院心腹知晓,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唉,”
刚坐下没多久的女子只得再度起身,“去看看吧,可别又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入夜,一男一女立在主屋外,神色都有些僵硬。
“今日到谁了?”
男子问。
梧桐眼珠子都不转一下,沉声道:“你。”
“唉……”
白刃年纪不大,端着碗药在门口徘徊,迟迟不肯进去。
“梧桐姐姐,要不你行行好,告诉我那姑娘是谁,我直接找她去吧。”
女子素净的面庞毫无波澜,显然听过太多遍,已到了懒得答话的地步。
“唉呀!”
这下他更急了,这主子平日里都算好相与,只要认真做事其他不用愁。
可这几日寒症反扑,他忽然喜怒无常,送碗药进去就跟丢了半条命似的。
“你做什么呢?”
听见这道女声,白刃收住不受控的脚步,面上现出喜色,“夫人来了!”
他忙上前道,“主子的药煎好了,正要送进去。”
见他这殷勤样,侯夫人就知道是谢谨闻又闹脾气。
“给我吧。”
“是是是!”
白刃高兴地递过去,庆幸总算逃过一劫。
梧桐为侯夫人推开门,在男子一脸喜色中开口:“这回不算,下回还是你。”
白刃哀嚎:“梧桐姐姐……”
明明已近暮春,谢谨闻的屋子依旧熏得很暖,叫身体康健之人反而生出不适。
侯夫人将药碗放置束腰月牙桌上,倏然一阵凉风拂面而过。
“怎还开着窗呢?”
她走上前,作势要合上那扇虚掩的梨花木窗。
“姨母,别……”
就算谢谨闻不出声,侯夫人也会收住动作。
听水轩伺候的人都很仔细,这扇窗之所以没关,是因为窗台缝隙中不知名的种子生了根,一从嫩枝俏生生卡在那儿。
侯夫人盯着那一处,神情古怪得,像是那日谢谨闻忽然提出单独审姜念。
她扶窗回头,见那病中之人竟急得坐了起来。
她好像知道,这病该怎么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