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少年的脸色也逐渐冷下来。
他看向裴殊,眼神分外肃杀:“那喻见呢?你有没有见过她?”
*
北方的秋夜格外寒凉。
器材室高而深,又在教学楼里的背阴面,常年阴冷。慢慢的,随着太阳下山,温度变得更低。
没有能够御寒的东西,岑清月由最初的大声抽噎变成无声哭泣,木楞地缩在墙角。
喻见脸色也青青白白。
她抱着膝盖,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冰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
走廊里骤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其间夹杂着女人尖锐的气音:“清月!清月!”
腿脚瘫软的岑清月顿时有了动力,哭叫着扑到门边,拼命叫喊:“妈妈!妈妈!我在这里!”
喻见眼睫颤了下。
她默默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些,寒意却一阵一阵从心口往上窜。像是处在寂静无声的冬夜,从头到脚都冷。
“砰!”
门被一脚踹开。
稍显温暖的气流涌进,喻见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想要自己站起来。
下一瞬。
她落进一个结实有力的怀抱里。
*
年级组长的办公室。
一张大办公桌的两边,分坐着两拨人。
喻见身上披着一件秋季校服,男生穿惯了的码数对她而言,实在过于宽大,几乎能把整个人都裹在里头。
拉链一直拉到最上面,领口立着,遮去大半张脸,只露出眼睛和额头。
她把手贴在刚灌好的热水瓶上,看向一旁一言不的池烈。
喻见原本想问池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清他的脸色,又默默把话吞了回去。
池烈神情实在过于阴沉。
少年黑漆漆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唇角沉沉压着,比从前见过的任何一次都凛冽。把校服脱给了喻见,他只穿着一件短袖,拳头捏得很紧,手臂上鼓起分明的肌肉线条。
察觉到她在看他,攥紧的手若无其事松开,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在器材室里待得太久,即使已经缓了一会儿,少女脸颊还是冰凉一片。
“喝点热水。”
池烈收回手,平静地说,“别冻坏了。”
少年语气毫无波澜,站在他们背后的裴殊则憋得脸色通红,最后用尽毕生修养,才没有对办公桌另一边的一家三口当场破口大骂。
岑氏夫妇似乎忘记他们还有一个女儿。
从器材室出来后,两个人就一直围在岑清月身旁嘘寒问暖,连向来老成的刘秘书都面露尴尬,低头站在墙角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