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闻弦音知雅意“扶景少爷要发难?”
虽是问句,语气却分外肯定。
“不是发难,是要装腔作势。”
顾荣轻启朱唇“今儿这场戏要唱好,怕是要费不少眼泪。”
“我要让顾扶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青棠蹙蹙眉,温声道“伯爷恐怕会便帮扶景少爷。”
“就怕他不偏帮。”
顾荣轻嗤一声。
“再说了,这出戏的看官可不止伯爷一人。”
“自诩一身正气半身傲骨的顾扶景都彩衣加身粉墨登场了,怎么可能不提前邀请些有份量的看官?”
“等着瞧吧,汝阳伯府贵客盈门,就是不知这盈门的贵客是让汝阳伯府蓬荜生辉,还是泥泞缠身?”
“顾扶景自己跳进了烂摊子,就莫要怪我废了他。”
“青棠,你今日去竹葳远守着。”
“守着小少爷?”
青棠反问。
顾荣摇摇头“守着小宁大夫。”
确保谢小侯爷不会坏她的事。
青棠有些不情愿,嘟囔道“流雨的风寒差不多痊愈了,不如让流雨去竹葳院守着小宁大夫。”
“奴婢力气大,跟在小姐身边能护小姐周全。”
“哪怕他们不要脸的以多欺少,奴婢也能闯出府去报信。”
“青棠,你要相信你家小姐。”
顾荣笑道。
此时,顾扶景已在椿萱院陪汝阳伯用早膳。
尽管一连串的烦心事让汝阳伯心绪不宁,此刻他的脸上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
“父亲,先生建议儿子今岁秋闱下场试试水。”
顾扶景并没有一开始便提接陶氏回府之事,而是一派谦逊孝顺的模样谈起了学业。
汝阳伯眼睛亮了亮“季大儒的意思?”
顾扶景宠辱不惊的颔首“先生说儿子的四书五经已学的极为扎实,若能考中皆大欢喜,若是考不中,也无甚关系。”
“先生允诺,不论秋闱结果如何,乡试结束携我前去拜访师公。”
汝阳伯的眼睛更亮了。
他觉得,顾扶景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口喷香扑鼻的鱼饵,勾的他恨不得窜起来咬勾。
季从嘉的先生是已致仕的前任吏部尚书。
虽已致仕,但并没有人走茶凉。
只因现任的吏部尚书是其亲手提拔推举出的。
无师徒之名,有师徒之实。
只要扶景能入了吏部尚书的眼,以后的仕途必然亨通无阻。
“我儿争气。”
汝阳伯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儿子不想让父亲失望。”
顾扶景眼神孺慕的望着汝阳伯,神情却夹杂着耐人寻味的欲言又止。
并不隐晦。
最起码汝阳伯一眼便看了出来。
“景儿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即使汝阳伯府今时不同往日,但总归还有些底蕴在。”
“真的吗?”
顾荣提着裙摆跨过门槛,一脸真诚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