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男男女女看过来,纷纷用表情感叹两个女学生的刻苦。几个带小孩的家长趁机教育起孩子,以后也要如两个大姐姐这般抓紧一切时间学习。
蔺唯一边听,一边在心里画坐标系。她做题向来不打草稿,函数图像凭空旋转变化,逐渐清晰。
听完后,蔺唯茅塞顿开:“原来是这样,谢谢。”
客客气气。
“不用谢。”
黎晚也客客气气。
她们挨得很近,却隔了条银河,人群混杂的雾气便是远去的喜鹊。
碰巧的是,她们在同一站下车,而那一站只有她们两人下车。
雪又停了。
这些天雪总是一阵一阵的。
黎晚恢複到了平常的状态,温柔又平淡,乍一看很开心,实则从那张脸上找不出任何情感。
“你住哪儿?”
黎晚问。
蔺唯答:“永德三期。你呢?”
“塞尚名品。”
她们住的离得很近,几乎就在对方隔壁,只不过黎晚住的是妥妥的高档小区,而蔺唯住的是租金垫底的老破小。
蔺唯心不在焉地走进小区,一只流浪猫喵一声从三轮车下窜出,把她吓一大跳,她沖路灯下的猫瞪起眼,猫舔舔爪,屁股沖她扭了扭。
上楼前,她盯着远处小区高楼上的灯光看了一会儿,亮得过分,把夜幕都染成了浅紫色。
蔺唯戴上耳机,放起一首法语歌,像往常一样摸黑进了楼道,上几个台阶后,她突发奇想跺了下脚,灯意外亮了起来。
看来物业今天修好了楼道的声控灯,这是今天一整天唯一值得高兴的事。
回家后,蔺唯外套都没脱,直接拿出数学卷子,用红笔记下解题步骤。
她记性很好,早已将每个字都印在了脑子里,可写着写着,脑子里想着的变成了另一件事。
为什麽世界能如此偏爱一个人?
所有科目都爱她,大家都爱她,小提琴爱她,就连钱也爱她。
蔺唯桌上堆了太多东西,试卷铺不平整,笔尖稍一用力就戳破了纸面。
她心烦意乱,顺手拿起药瓶,才想起今天已经吃过药了。
黎晚在楼道徘徊了许久,整理好琴包,拂去身上落的雪,才轻轻用钥匙开了门。
她将小提琴塞进玄关处的柜子中,才敢肆意发出声音,开始换鞋脱羽绒服。
“干什麽去了?怎麽才回来?”
客厅传来妈妈谢泽兰的声音。
“给同学讲题去了。”
黎晚不喜欢撒谎,但有选择性地说出事实,应该不算撒谎。
谢泽兰突然警觉:“谁啊?男生女生?”
“女生。”
所幸这也是实话。
谢泽兰松了口气,还是嘱咐道:“那就行。不许跟你们年级有的女生学坏啊,你们这个年纪,好好学习才是要紧事。”
黎晚没有答话,她好累,她不想说话。
“期末成绩出来了吗?”
“出来了,”
黎晚从书包内兜掏出成绩条,双手递给妈妈,“年级第一,区排名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