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落针可闻,就连数学高手钱宇轩都下巴掉地。
白老师听后称赞不绝。
——这不挺好,怎麽不把步骤写上去?
蔺唯看向地面,挺不好意思。
——我不会写步骤,不知道怎麽解释。教室很快空了,黎晚这才背起书包,关灯,检查,离开教室。
那个空座位,让她不能不在意。
前些日子,边青云和蔺唯叽叽喳喳悄悄商量了什麽,后来还悄悄塞给她个纸袋,神秘兮兮。
蔺唯白天都来上课了,没理由不上晚自习,更不会人离开了,东西还留在教室,包括彩虹贴纸已撕烂的错题本,就那样摊开。
如果一件事可能出错,就一定会出错。
黎晚决定延后回家的时间,去寻找蔺唯,就算发现是虚惊一场,也值得浪费这点时间。
终于,她在教学楼后侧找到了。
昔日高瘦的身影蜷成一团,因为太瘦,那一团也倍显单薄,她的头埋到膝盖间,只留一头棕色的卷毛在外。
“蔺唯。”
黎晚走到他身边,弯下腰。
蔺唯擡起头时,鼻子压抑地吸着,眼眶红了一片,阴影内的眼周又灰又红。
果然,人处在极度悲伤的情绪下,甚至都会忘记惊讶。
“你来干什麽?”
蔺唯嗓子都哑了,是哭哑的。
“发生什麽事了?”
黎晚柔柔地问,手背抹抹她脸颊上的泪珠。
“跟你没关系。”
我能让别人感到尴尬,让别人困惑得说不出话来,也算是一种本事。
不是吗?』
——
蔺唯逐渐忙碌起来。
那段时间,她一边在咖啡厅打工,一边着手找互联网公司的正职工作。
近年来大环境经济不景气,到处都在招拥有三年工作经验的牛马应届生,海投十份简历,才会收到一家公司的面试邀请。
她获得了人生中第一份正经的工作面试。
那是某家互联网大场商业分析岗的线上面试,摄像头一开,屏幕另一侧的部门主管先愣了三秒。
“你是中国人?”
“我爸爸是中国人。”
“哦。”
不出所料,永远会以这种对话开始,蔺唯习惯了。
而后,经过简短的自我介绍后,面试才正式开始。
“如果确定样本量和分桶?”
“请说明数据挖掘和数据分析之间的区别?”
“列出一些数据清理的最佳实践?”
……
蔺唯提前準备过专业词彙的中文,再加上有良好的统计学基础,回答这些问题都信手拈来。
跟咖啡厅服务员一样,业务能力于她从来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