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终于说不下去了。
“是我推荐了你,也不回避当时状态下自己的私心,你可以埋怨我,也可以说我剥夺了你追求幸福的权力,但总得有人做些什么,也得有人担当。”
齐天翔似乎也不愿过多提起那些往事,心里也在隐隐作痛。
“不是,不是这样的,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哪有埋怨您的意思,哪有啊!”
郝涵委屈地提高了声调,看着闫丽不满地说:“你看师兄,怎么这么敏感,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埋怨他。”
说着话幽幽的语调,似在自言自语地说:“两个大哥,都是我的恩人,一个送我上路,一个助我一程,我郝涵哪来的那么大的福分,怎么就遇到了这么多的好心人了。”
说着话,眼泪不由顺着脸颊慢慢地滑落,小溪一样在粉红的脸颊留下细细的痕迹。
“好了,怎么就想到了这么多。”
闫丽从餐桌边抽出一张纸巾递给郝涵,责怪的数落着,“这么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哭鼻子,羞不羞。”
郝涵接过纸巾,快地擦去了脸上的泪痕,也觉得有些失态了,立时破涕为笑地恢复了嬉皮笑脸,“在姐姐姐夫家,又没有外人,羞什么羞。”
说着话又想起内人的意味来,不由又羞红了脸。
“这又回到了做官和做学问的选择问题上了,这样的问题也困惑了我很长一段时间。”
齐天翔定定神,尽力恢复常态,气定神闲地说:“现在的社会,不需要太多的专家学者,尤其是那些大嘴公知,恰恰需要一些为公共利益奉献才智的热血青年,哪怕只是做个村官,哪怕为老百姓做一点实事,也强似站在干岸上品头论足的所谓精英。实干兴邦、空谈误国很多年前就是这个国家和民族的真知灼见,这个社会问题再多,再复杂,也得有人投身其中去改变,去完善。”
“还是姐夫站的高度高,我辈是难望其项背了。”
郝涵说着话站起身来,走到客厅沙上拿起自己的挎包,拿出厚厚一叠纸走了回来,“就把刚才你所说的写个序言好了。”
“这坑挖的够深了。”
齐天翔接过厚纸,转脸看着闫丽笑着说:“我说这丫头今天来的不寻常,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别这么小气,没准备拿你的序言做幌子出书。”
郝涵看着齐天翔示威似的说:“大学出版社已经同意出这本书了,只是想让你给把把关,提提意见。”
“编圈也好,挖坑也好,这坑我愿意跳。”
齐天翔已经看到了书稿封面上的书名《新时期基层政法工作浅论》,以及“谭平山、郝涵”
的签名,心中涌起一股热流,也有着强烈的震撼,神情立时变得肃穆,庄重地说:“你是个有心的好姑娘,能像你一样为大哥做点事,我愿意。”
“我也是尽自己的努力,他这么些年来通过实践得来的心得,不好好总结一下,太可惜了。”
郝涵似乎又回到了回忆之中,深情地说:“我所能做的,就是将他这几年的讲话、报告,以及心得体会进行归类整理,好在总算可以和他的名字排在一起了,也算是个收获吧!”
“一个南战老兵,十几年北疆戍边,转业到地方兢兢业业地从小学生做起,做企业经营,做城市管理,做政法工作,一路走来都是在思考和探索,谁说这样的实践和付出得出的理论没有价值,谁能说这样具有指导性的研究没有意义?”
齐天翔又一次激动了,声音有些高亢地说:“书稿先放到我这里,我好好看看,一定交给你一个满意的序言。”
“那就谢谢师兄了。”
郝涵夸张地双手抱拳行礼,顽皮地挤眉弄眼地笑着,“小姨子这厢有礼了。”
“这是什么称呼?乱七八糟的。”
闫丽板着脸数落着,笑着对齐天翔说:“这哪像几十万百姓的县级党委的一把手啊!”
“县委书记应该什么样?有标准吗?”
郝涵继续贫着,转身走到沙前拿起挎包,漫不经心的道别:“走了,不影响你们这对神仙夫妻缠绵了。”
送走了郝涵,齐天翔帮着闫丽收拾了杯盘碗碟,准备亲自下厨洗刷,可被闫丽决绝地推回了客厅里。平日里就没有让齐天翔进过厨房洗刷,何况是出差几天刚回来,闫丽可舍不得。
洗刷完毕,齐天翔才郑重拿出了包装精美的礼物,看到心仪很久的胸针,听着齐天翔生日快乐的祝福,闫丽的惊喜和欢欣出了以往任何时候。脸上也蒙山了少女般羞涩的绯红,那一刻就如又回到了恋爱时代,回到那个单纯浪漫的美好年华之中。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生日和礼物的惊喜,也许还有小别的思念,哪一晚的激情缠绵持续了很久,也真成就了神仙夫妻飞升翱翔的快感。
注定这是一个快乐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