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和匾额上的漆面是剥落的,金属生了锈,门口两座石柱上面雕刻的狮子,头顶上长满了青苔,看起来未加修葺,连悬着的红灯笼,看起来都比旁边店家昏暗一些,像是坐落在新街上的前朝旧古董。
花折的楼足三层,是比两旁的建筑大了一圈,从尚未毁坏的雕栏玉柱,依稀可见旧时如何富丽堂皇,只一点——太破败了。
慕瑶与妙妙对视一眼,面色隐隐凝重:“进去吧。”
凌妙妙抬头一瞧,果然见到破旧的牌匾上斑斑驳驳的两个扁扁的隶书字体“花折”
,大门敞着,连个门迎都没有,却时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相互簇拥着迈了进去,生意显见的不错。
柳拂衣选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
沿着两旁灯笼一路前行,慕瑶忽然驻足,指着头顶的匾额:“到了。”
沿着蜿蜒的主廊进入,南北天井投下凄清的夜色,廊上灯烛荧煌,闪闪灭灭,一直延伸到远方,慕声的眉头微微一蹙。
这座城,隐在迷雾中,自顾自醉生梦死。
似乎那主廊侧边,本应有无数人影晃动,衣香鬓影,轻歌曼舞,光华流转。
无方镇是个小镇,统共也没有多少人,连码头都显得格外萧索,却有一整条街的餐馆酒肆,灯火粲然,夜夜笙歌。
可是再瞧,只有寂寂夜色,冷落门庭。
三人谢过了他,拔足朝着大街深处走去。
“怎么了?”
妙妙望着他的脸色。
那人讥诮地一笑,不太满意她的表情:“镇上的人可能不晓得皇城在哪里,但,酒楼酒肆肯定找得到的。”
“没事。”
他收回目光,望着她的眸光里倒映着昏黄烛火,显得格外柔软。
“是吗?”
慕瑶回头望着街,似乎有些半信半疑。
妙妙一顿,也放低了声音:“不舒服说话啊。”
那人蓦地笑了,似乎听见了什么笑话:“瞧见这些灯笼了吗?”
他伸手指指道旁酒肆璀璨的灯火,说话还带着南部特有的口音,“顺着这些亮光走下去,自然就能找到了。”
他眸光动了动,半晌,看着她点点头。
慕瑶拦住匆匆归家的行人:“您知道‘花折’在哪里吗?”
这一路上的景幽静凄清,看起来足像是酒肆资金不足、倒闭前的惨状,一直到大厅里,凌妙妙的印象才有所改观——
走到无方镇城内的时候已近黄昏,街边的灯笼都逐次点亮了。
酒肆一层坐满了人,喧闹嘈杂,觥筹交错,一股热闹的人气混杂着酒菜香气扑面而来,霎时冲淡了进来之前的破败凄清。
“没事的。”
慕瑶无奈地笑了笑,语气温和怜惜,“妙妙这几天可能也是累了……困了就多歇歇,晚点走也是一样的。”
大厅里的桌椅已经加到了饱和状态,人从桌子间通过,都要侧着身走,食客们扭个身,都随时有可能擦到另一桌人的后背。
“谁跟你说话了!”
凌妙妙拍开他的手,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沮丧极了,“慕姐姐,是我不好……”
小二只有一个,两手都端了托盘,恨不得再在头上顶一个,在这迷宫般的大厅内飞快地绕来绕去,大约是应付了太多人,脸上连笑影也没了,满脸的不耐烦。
“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