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杨早坐在店里等着了,见了周险慡慡快快叫了声&ldo;哥&rdo;。许棠震惊,以前许杨好歹还喊&ldo;险哥&rdo;,如今干脆连&ldo;险&rdo;字都不要了。三人点了五个菜,刚刚合上菜单,方举忽一阵风似从店外进来,在许杨旁边坐下,冲着服务员一笑:&ldo;再加个炸藕夹。&rdo;方举往许杨肩上重重一拍,&ldo;许小弟,最近怎么样?&rdo;许杨径自喝茶,没有理他。方举嘿嘿一笑,说回正经:&ldo;打听了几天,估计八。九不离十,陈一鸣也要开酒店了。&rdo;许棠好久没听见这名字了,顿时怔了一下,朝周险看了一眼。因为周险这一层缘故,许棠虽知道陈一鸣在市里,却从未主动联系过他。周险掀了掀眼皮,掏了支烟出来点燃,&ldo;地方选在哪儿?&rdo;&ldo;城西,最豪华地段,据说投资不小。&rdo;方举补充一句,&ldo;人家那是正儿八经的酒店,餐饮住宿娱乐一应俱全,不像我们这小打小闹。&rdo;周险却不在意,&ldo;谁能一口吃个胖子。&rdo;方举笑了笑,&ldo;陈守河倒是不嫌钱多,今儿投资个娱乐会所,明儿又整个酒店给自己儿子玩。陈一鸣分明不是什么做生意的料,玩什么赔什么。&rdo;周险不以为然,却也未多说,&ldo;他酒店什么时候开业?&rdo;&ldo;下个月吧,据说好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要去捧场。&rdo;周险沉默片刻,弹了弹烟灰,&ldo;陈守河自己仕途不通,指望陈一鸣走出条路来。&rdo;方举恍然大悟,&ldo;……所以他在县里市里搞的那些烂尾工程,都是往别人手里送政。绩。&rdo;陈守河跟周险母亲的丑闻,到底影响了他今后的发展,大半辈子过去了,顶了天也就是个鹿山首富。许棠想到这一层,忽觉上天倒也公平。四人聊着,很快菜端上来,许棠每盘菜都先尝了一箸,忽从自己放在一旁的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笔记本,刷刷往上写。周险已经见怪不怪,方举却是惊讶:&ldo;嫂子,你吃饭都做笔记?太勤奋了,有这份心,咱们酒店一定能生意红火。&rdo;许棠却蹙了蹙眉,心知情况不容乐观‐‐纵观这一个星期的客流量,与&ldo;红火&rdo;可没半点关系。吃了饭,周险和方举谈生意上的事,许棠拿着本子和笔在店里乱逛。许杨听周险和方举说了一会儿话,觉得没意思,起身去找许棠。许棠正抬头研究顶上的吊灯,许杨走过去也跟着抬头看了一眼,&ldo;你在看什么?&rdo;&ldo;这灯颜色不对。&rdo;许杨又跟着看了看,仍是没看出什么名堂,他不细究,&ldo;你现在跟周险住一起?&rdo;许棠立即低下头来,看着许杨,&ldo;你是不是觉得不好?&rdo;许杨静了片刻,点了点头,&ldo;我怕有人说闲话。&rdo;许棠叹了口气,她何尝不忧虑这一层,偏偏这事就是周险的高压线,一踩他就生气。她跟周险住了一个星期,倒也适应,唯独心里总觉得不够光明磊落。&ldo;你要不跟他把证先扯了?&rdo;许杨不说还罢,一说许棠更加忧虑,&ldo;妈不会轻易答应的。&rdo;许杨静了一会儿,&ldo;险哥倒是真喜欢你。他跟方举生意越来越大,抢了郑叔很多资源,有次往县里运货,遇到郑叔的人过来拦路,受了重伤。我当时去看他,问他何必非要把生意做这么大,得罪郑叔的人,他说,&lso;你姐等着我,我不能让她失望&rso;。&rdo;许棠心里动容,&ldo;我知道。&rdo;&ldo;险哥对你肯定是真的,四年里他身边也没别的女人,就跟着方举还有一群手下的伙计混在一起。有时候运输忙,车停在路边上,在车里打个盹,继续开,都是常有的事。前年快过年的时候,险哥在我们家门口徘徊,你当时在实习,还没回家。当时妈不在家,我让他进去坐坐。他进去之后就在你卧室里坐了十几分钟,抽了一支烟就走了。问他过年什么打算,他说过年还得跑货。&rdo;许棠低头沉默,手指不自觉将笔记本纸张沿着一角卷起来,抚平,又卷起来,&ldo;你也不跟我说。&rdo;&ldo;险哥让我先别告诉你,我也懂他的心情,没干出点成就,确实没脸诉苦。&rdo;许棠&ldo;嗯&rdo;了一声。&ldo;所以你有什么想法,跟险哥沟通,他在乎你,肯定愿意听你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