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披风挂手边,在她头顶亲了两口:“这湖里的鱼都精得很,你要钓到何时?”
她伸出根手指,把他的下巴顶开:“愿者上钩么,钓鱼和钓储君,都是一样的道理。”
什么都敢说,他拎着披风回屋沐浴了,走前不怀好意地送她一句话:“我先预祝公主满载而归。”
满载而归?司绒钓一夜了就遇着这么一个动静,还让他吓跑了。
她重新捡起鱼竿,而竿那头一直平静,湖面如镜,一轮即将满弧的月垂在水面上,宛如浸在夜色里的水墨画,安静得不起半点波澜。
封暄从浴房出来,穿着黑色暗云纹滚边常服,腰缠玉带,正坐在榻边穿靴,一眼就看见司绒提着鱼篓进来。
他拉起靴筒,坐直身,轻抬起眉。
司绒对着他略带戏谑的眼神,把空荡荡的鱼篓一丢,往他跟前去。
“空手而归的公主。”
他的手搂着她的腰,揉着他咬过的地方。
“是满载而归的公主,”
她冰凉的手贴在他两颊,“送你一个消息,听不听?”
“阿悍尔?”
阿悍尔鹰爪近来越发频繁地落在镜园,封暄猜也该是和战事有关,北昭探哨的传信速度没有阿悍尔特训的苍鹰快,关于战况,他时刻都在关注,但消息总比司绒要滞后一天。
“战事已息,”
司绒没敛着情绪,把欢喜都放在了眼里,“阿悍尔赢了。”
“高兴了。”
她忍不住往他脸上亲一口:“阿悍尔战事平息,榷场开设在即,和谈顺利,我,好,高,兴。”
他也高兴,这个消息由她说出来,与明后日从战报上看是不一样的。
封暄把她的手放掌心:“有没有想过,若你这招美人计落空,阿悍尔要怎么办?”
“刺杀你咯,阿悍尔刺客,红衣夜奔的那种,见过吗?”
司绒拿指头点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在他耳旁轻呵气,“灭掉太子,北昭大乱,阿悍尔之劫应势可解。”
“聪明,是个好法子,”
封暄被她点得燥,“一劳永逸,北昭至少乱上十年。”
司绒被他正经的胡说逗笑,眉眼鲜妍,带得屋里都明媚起来。
两人团在榻上说了会儿话,司绒摸到他半散下来的头发微乱,跽坐在封暄身后拿梳子给他梳,身后只听得见窗外风动虬枝的声音,封暄让人把近屋的树枝全修剪过了,她没有再在夜里被鬼手一样的枝影吓到。
想着这个,她梳得还算耐心。
封暄习惯性地把朝事放在脑中铺陈,一一捋着阿悍尔战事细则,往前盘了盘时间,说:“塔塔尔部和仇山部能上战场的不过两万余人,定风关早有部署,此战拖得有些久了,是赤睦大汗在打磨句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