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抱歉,您的定金我們會雙倍奉還。」店長一直鞠躬,「您前兩日打過來的尾款,財務還沒有入帳,也會在今天遲些時候返回您的帳戶。」
「不,這樣並不能彌補我的損失。」夏澤笙打斷了他的道歉,「你應該知道今天下午三點,臻美珠寶位於琶洲的高珠會要開場,我這套禮服便是為了這場高珠會準備。」
「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店內成衣您可以隨意挑選,若有看上的,我們配合進行修改尺寸。」店長道。
臻美珠寶的高珠會有多麼重量級,根本不用描述。
這樣的場合中,足夠隆重的禮服才是標配。
二十五萬的禮服雖然是他夏澤笙能給到的最好的搭配,但是實際上他心裡非常清楚,這套衣服的價值也僅僅只能算是勉強夠到了准入門檻。
夏澤笙在店內看了一圈,店內成衣普遍在五萬元以下。
不是款式太日常,就是用料普通。
都不能令人滿意。
如果真的穿著不匹配的衣服去,達不到目的不說,還很有可能適得其反。
「先出去吧。」一直在旁邊安靜的秦禹蒼忽然開口。
夏澤笙愣了一下,也意識到這是在做無用功:「好,我們先離開。」
出了savi1eBe的大門,外面的空氣流動了起來,夏澤笙深吸了一口氣。
「你執意要參加臻美珠寶的高珠展,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嗎?」秦禹蒼問他。
夏澤笙看他,思考了片刻,對他說:「臻美這次進入中國市場,相比其他高奢珠寶品牌已經算是很遲了。然而它從去年開始在中國的業務開展並不順利,除了要與高奢品牌搶攤位,在大眾珠寶市場上,它也幾乎無法與香港珠寶的幾大品牌抗衡。它急於尋找本土的珠寶加工廠,來降低它的物流、加工、安保等成本。」
「你認為這對九霄珠寶是個機會?」秦禹蒼說,「可是單就你現在與秦飛鵬父子之間緊張的關係,我看不出什麼理由非要這麼做。」
「我也不是為了他們。九霄珠寶是秦飛鵬的,走向哪裡輪不到我來操心。可是加工廠里有秦驥的股份。」夏澤笙說,「已經有謠傳說今年年底九霄珠寶的加工廠就要關停8o%以上的車間……九霄珠寶最開始就是做來料加工,秦驥小時候就在廠里長大。他對加工廠有感情。我不想他回來的時候,發現老工匠都走完了,那樣他會傷心的。」
「況且,我見過不少加工廠里的工匠,你的父親……還有其他人。他們又誠懇又能幹,為九霄珠寶辛苦一輩子,他們有什麼錯呢?為什麼需要承擔因為秦飛鵬經營不力導致的後果?」夏澤笙又笑了笑,「至少得讓你父親,得讓瑞叔這樣的人,年關的時候,一直都能買得起宏順祥的紅參。」
秦禹蒼本已經拿出煙來點燃,聽到這裡,怔忡半晌。
「我這兩天纏著你,也是想要請你陪我一同去高珠展。一方面,多個人跟隨,顯氣勢。另外一方面,除了廠里的人,你受瑞叔耳濡目染也是最熟悉廠里的情況,想必能有個幫襯。」夏澤笙道,「你意下如何?」
秦禹蒼把煙放回煙盒,妥帖地收納起來。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嗯?」
「先去給你買一套衣服。」
第7章人靠衣裝(下)
秦禹蒼已經把車拐進了一條小路,七拐八拐地,找到了那家隱藏在西關大屋建築中的西裝店。與savi1相比,這間店門口有點冷清,一塊兒明顯的招牌也沒有,只是在進門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掛牌。
——胥暠西裝定製工作室。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夏澤笙很快想起胥暠這個人,原本就在倫敦savi1eBespoke總部擔任席設計師,後來傳聞他與savi1高層意見不合,便辭職了。
然後再沒有聽到過這個人的消息。
原來工作室竟然開在這裡?
他還在思考,秦禹蒼已經率先走了進去。
西關大屋裡面有一個巨大的天井,這裡的天井仿佛沒有修繕,到處都是青苔的痕跡,對面堂屋裡,有個人坐著躺椅在聽粵劇。
見客人進來也不打招呼。
秦禹蒼走過去,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那人一下子從躺椅上蹦起來:「savi1eBespoke現在這麼不要臉的事情都幹得出來?!尤其是廣州店那個店長,當年就是靠著跪舔權貴才升了上來,這樣子下去,savi1eBespoke遲早要完蛋。」
那人走到夏澤笙面前,上下打量他:「你就是夏澤笙?」
「是我,胥暠設計師,您好。」
「好衣服架子!」胥暠給予了來自設計師的最高讚揚,「晚上要去臻美的高珠展是嗎?那確實是個名利場,你需要一套很好的『鎧甲』來武裝自己。」
他不等夏澤笙反應,便推著他進了後院,在試衣鏡前站好。
「時間確實非常緊張,還好我手裡有一套給某位貴客定製的半成品,你身材比他好,穿上去一定很好看。」
胥暠激動地沖旁邊嚷嚷:「Li1y!把那套戧駁領的三件套半成品禮服拿過來……對!scaBaL布料打底那套!」
27o度環繞的試衣鏡,從各個角度,將夏澤笙的身影映照的無比清晰,他被扒了風衣,上衣,接著被塞進一件柔軟的羊絨質地的梯形禮服襯衫中。看著後面跟進來的秦禹蒼,有點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