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手提午饭,气不可遏踹向门口,“滚!”
“这医院怎麽回事?随便让人闯进病房,欺负病人,有没有负责人在管!”
值班台护士听到吵嚷声赶忙小跑过来,看到站在特十病区门口的人瞬间心慌。
这家私人医院在尚氏名下,特十病区是医院最大的病房,里面病人是尚总亲自带来并交代不能有疏忽,病人所有的检查院长都全程陪同,各科主任会诊,教授亲自操刀。
“对不起,对不起,病人有受伤吗,我马上联系主任。”
唐棠长喘一口粗气,没为难护士,挥手让她离开,进门见羽澜心灰意冷,心下暗骂——这个老东西,她好不容易把人哄好,才买的午饭,又不用吃了。
再劝什麽,羽澜都不开口,整个人神情恍惚,目光空洞,像要随时融化的冬雪,带着满身倦意。
“我好累。”
唐棠替她掖平被角,宽声:“睡吧,我陪着你。”
雾气升腾,她在梦海漂浮许久,越过层层叠嶂,注视年幼的自己,脑海中母亲的身影越发清晰,院内瓜果飘香,母亲拿着葡萄逗她,她擡手去接,却怎麽也够不到。
似梦非梦,景象一变再变,她寻遍楼下小院,到处看不到母亲的身影,回头又见红毯铺满地,红毯尽头高台处,许清与父亲交颈相拥,四周人声鼎沸。
喧闹声中,所有人的视线忽然转向她,她局促上台递过戒指盒,随着司仪引导,道出百年好合。
随后,她身上的视线全部消失,她被安排在角落,看着许清和父亲互动,一个脸红娇羞,一个爱意满满。
而她木讷的附和所有人,机械似鼓着掌。
后来,天亮了。
她依旧站在台下,站在昏暗的角落里,像偷窥般注视他们的幸福。
“又没吃?”
她分不清是谁的声音,是梦境还是现实。
好像是母亲心疼的对父亲抱怨,孩子一生病就不吃饭,这可怎麽好。
也好像是父亲,责怪母亲没有把薄荷叶摆成好看的形状。
睁眼。
尚奕辰摩挲她的手指,长密睫毛挡住眸中情绪。
她看不到。
“醒了。”
羽澜抽回手,“没睡。”
“给你炖了排骨汤,多少喝点。”
羽澜偏头躲开,注视他双眸:“你不忙吗?”
唐棠:“澜澜。”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收购沈家没那麽容易,你不用抽时间过来应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