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她出神,思思已经拉着她走到沙发边上,慢吞吞说着学校里有趣的经历,掰着手指头细数自己又交了多少新朋友。
她心思不在思思身上,余光观察尚奕辰,尚奕辰在她身后进门,对父亲的讨好视若无睹,三言两语说完隐婚。
羽江年自然不愿意,又不好直说,叹了口气,“澜澜自小就对人冷淡,因为订婚,外面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不管澜澜最后和谁结婚,我都要大办,让我的女儿风风光光出嫁。”
若是没有进门前那些话,羽澜大概会因父亲眼眸黯淡而心软,然而那句‘又回来做什麽’,像一根刺横在喉咙,不管吞下去还是取出来,都要经历一段刺痛。
她能猜到父亲为什麽想大办,同时因猜到而更加失望。
心里闷闷的疼,她咬牙不出声。
尚奕辰:“嗯。”
羽江年又劝一会,都被尚奕辰三言两语驳回去,最后像是破釜沉舟般出口,“说出来怕您生气,不说我心里实在不好受。”
他握着胸口,仿佛正在经历什麽巨大痛苦。
羽澜静静看他演,“我叫医生。”
尚奕辰偏头看她一眼,好笑的小幅度摇头。
羽江年尴尬笑笑,轻咳一声,“其实如果要我说,我觉得澜澜更像是生在峭壁上的雪莲,所有人都觉得她性子生冷,没人能把她摘到家里。”
“既是淩霄而立的雪莲,何必强行移植到屋檐下,成为人人瞻视的家花。”
羽澜意外的停下动作,拂在思思肩颈的右手收紧。
羽江年大约没想到尚奕辰会开口,计划受阻似得顿了下,继续说:“但澜澜是外冷内热,真要喜欢上谁,也和普通女孩一样不管不顾。我和她母亲想大办婚礼,是想堵那些人的嘴不假,更多的还是怕澜澜以后受欺负。”
话音未落,羽澜猛地擡头,满眼难以置信,沈时意那样为人,父亲还要她去道歉,今天又说怕她受欺负。
指尖狠狠嵌进沙发,她可以接受父亲的厌恶,但没法忍受假借爱意之名。
手背倏忽覆上一层温度,即将出口的质问含在嘴里。
尚奕辰:“我正想问,我们待会去墓园,羽先生要不要一起,看来是去过了。”
羽江年不明所以:“没去过。”
“没去过怎麽知道她母亲的意思?”
许清走到客厅,正好听到这一句。她胸口剧烈起伏,脸色发青,缓了半晌,把户口本递给羽澜,强堆笑:“澜澜,给。”
羽澜接过,起身要走。
许清拉住她,“我定了餐厅,吃过饭再去吧,你看你,瘦了不少。”
羽澜挣开,马上又被许清攀上,一忍再忍,她开口:“我不记得我们的关系这样亲密。”
她很少出口伤人的话,即便对方是打心底厌恶的人。
说完,许清尬笑僵在脸上片刻,找补似得,“呵呵,之前误会多,解开就好了。”
羽澜诧于她能如此心平气和说出误会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