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後,決賽的日子到了。
賽前當晚,揉腳仍在繼續。
可梁頌晟不說,余念也知道,他依舊沒有達到受傷前的水平。
他昨天有在臥室偷偷練習,簡單動作沒影響,到了複雜動作時,刺骨的疼痛非常影響發揮,他連力都不敢用。
梁頌晟的掌心按在他腳踝上,「念念,我建議明天……」
話被余念搶先,「明天,能不能給我打針封閉?」
「它沒有治療效果,只能短暫緩解疼痛。」
「夠了。」余念按緊床沿,「有十分鐘就夠。」
「這樣可能造成二次傷害。」
「你一定可以治好的,對不對?」余念急著說:「還有徐醫生,你們都那麼厲害,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我知道這麼做又傻又蠢,但我努力了這麼久,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隨著比賽的臨近,他每晚躺在床上,閉上眼就是媽媽的影子。
雖然他這輩子都無法和媽媽同台,但能站在同一個舞台上,也算是靠近媽媽了吧。
梁頌晟抽出濕巾,擦淨腳上多餘的藥膏,「早點睡。」
「我睡不著。」
梁頌晟起身,站在門口,「你不睡,明天怎麼比賽?」
余念眼睛亮了,「好!」
「梁先生,晚安。」
「嗯,晚安。」
*
舞蹈大賽下午開始,選手要提前三小時到場化妝,再熱身熟悉場地。
余念很早就起了,忙上忙下收拾。
梁頌晟手邊有醫用箱。
余念抓緊衣服,昨天光想著打了封閉就不疼的事,卻忘了打封閉的過程。
還是嚇人的大古董打嗚嗚嗚。
余念試探,「要不去醫院,找個醫生姐姐打?」
聽說兒科的醫生姐姐都很溫柔,打針前會逗你開心,打針時會誇你厲害,打針後還有糖吃。
他也想要溫柔誇誇的姐姐。
梁頌晟:「怕我?」
「不怕!」余念怕對方反悔,挺直腰杆,「來、來吧,我才不怕!」
消毒棉的冰涼感宛如腎上腺素,針尖刺進腳踝,余念能忍住不叫,靠得全是滿腔的熱血和苦苦積攢的意志力。
余念內心狂風暴雨,哭得酣暢淋漓。家裡有醫生的煩惱你們不懂,根本就不懂!
梁頌晟用的最小號的針頭,以最快的度進入,又小心翼翼拔出。
表皮沒有出血,他堅持按壓了三分鐘,又幫余念穿好襪子。
梁頌晟:「感覺怎麼樣?」
余念從狂風暴雨中甦醒,「好像……沒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