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嫻姨說過,余念睡前都要喝牛奶,還是指定牌子的燕麥奶。
梁頌晟端著牛奶來到臥室,透過門縫,房間裡半點光都沒有。
他拳頭放在門板,到離開也沒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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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數了三十一隻羊,又滾了十八圈,肚子還是空空的好難受。
人是鐵飯是鋼,
睡前不吃真難抗。
這次他學聰明了,拖鞋沒敢穿,先開了個門縫,確保外面黑洞洞的沒有人,才光著腳丫偷摸跑到樓下。
香濃的燕麥牛奶味道吸引了余念,餐桌上擺著牛奶杯。
余念握上去,還是熱的。
香濃的燕麥味刺激著咕咕叫的肚子,他看了眼樓上的房間,全都黑著燈。
難道是嫻姨準備的?
嫻姨好好,愛嫻姨。
一杯牛奶,余念咕咚咕咚半分鐘喝完,他舔了舔嘴邊的奶漬,點著光禿禿的腳尖,開心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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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梁頌晟到辦公室不久,鍾嚴帶著cT片子風風火火進來。
他撐著下巴,靠在梁頌晟對面的椅背上,「怎麼樣,是不是很有意思?」
梁頌晟把膠片插在觀片燈上,「他從哪拿來的?」
「他家親戚在國外醫院拍的。」
「現在人怎麼樣?」
鍾嚴聳肩,「片子是三年前的,你覺得呢。」
如此緊密的膠質瘤細胞,分布於大腦皮層的每個區域,就算不癌變,也的確很難。
鍾嚴把資料遞給他,「這個是他的醫療檔案,你應該想要。」
梁頌晟翻開,「他讓複印嗎?」
「都是你的了,包括片子,我知道你需要。」
「謝了。」梁頌晟將膠片調換個位置。
鍾嚴在椅子上轉了半圈,「作為報答,該說說你家的事了吧?為什麼突然搬家?小病號又是什麼情況?」
「最近有個小孩搬到我那,他從小住慣了別墅,我怕他跟我住三居室不習慣。」
「什么小孩,至於你專門收留?」
「我哥生意夥伴家的孫子,那位叔叔生前幫過我們家不少,現在他去世了,就剩下這麼個孫子,我們家理應照顧。」
鍾嚴才不信這套說辭,「要照顧也得放你哥家照顧啊,你嫂子溫柔又賢惠,怎麼都比你這個忙到昏天黑地的主任強吧。」
鍾嚴撐著下巴,「還是說,梁主任熱衷於做慈善了?」
「不是做慈善。」梁頌晟頓了半刻才說:「嚴格意義來說,他是我的小未婚夫。」
鍾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