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使倒也不隐瞒,直白道:“我镇守使一脉,乃太祖高皇帝设立,到了如今,已有两百余年,如今的镇守使一脉,比起当年,自然不如,大梁朝妖邪横行,底层百姓受苦,自然是我镇守使一脉的错。”
陈朝一怔,没想到眼前的镇守使竟然会这么直白。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很快被镇守使打断,“你这个镇守使的官职,也是买来的。”
陈朝沉默,这桩事情他无法反驳。
如果说镇守使一脉有极大的问题,那毫无疑问,可他却也是问题的一部分。
“只是宋敛说的不错,我镇守使一脉中虽有废人,却不容有鬼。”
镇守使平静道:“每一个镇守使的卷宗,此刻都在我府上,他们是如何坐上镇守使位置的,一切都有记录,他们身后是谁,和谁有些牵连,我全然都知晓,除了……你。”
不等陈朝说话,镇守使便说道:“数年前替你操作的那个家伙,如今便在大理寺的大狱里,不知道你是否见过他,听过他日复一日的惨叫。”
陈朝还是保持沉默。
“我也没想过,那几家破落户竟然会想到在我大梁朝的最不显眼的方安插这么一个人。”
镇守使有些感慨,但眼中有一抹不察觉的厉色。
陈朝茫然道:“下官不知道大人在说些什么。”
镇守使没有说话,就是这么看着他。
陈朝忽然问道:“他们不是大梁朝的百姓?”
他这话有些怪,一时间让镇守使都有些恍惚。
镇守使反问道:“他们是大梁朝的百姓?”
陈朝摇了摇头,笑了笑,“下官不知道,但下官是。”
说这句话的时候,陈朝的神态极为放松,就像是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故而也就显得无比真诚。
他生平间说过无数谎话,每一次都能表现得无比真诚,这一次,却是让谁都看不出来他是不是真的真诚。
也就看不出来他说的是假话还是真话。
镇守使忽然看向陈朝,眼中是汹涌的潮水,让陈朝一时间精神恍惚,“我可以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我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鬼!”
他的目光如剑,让人很不适应。
即便是陈朝这个神藏武夫,此刻也是脸色苍白,头痛欲裂,那句话一道道落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反复质问。
陈朝感受到了比之前更为剧烈的压迫,那种巨大的压力此刻让他很是难受。
“我在等一个答案。”
镇守使很平静,但此刻的他像是一座黑色的山,就在陈朝身前,若是那个答案让他不满意,或许这座山便要压下,将陈朝碾成肉泥。
陈朝很艰难张口,吐出那个答案。
“不是!”
……
……
皇城的东南角有一片院子,也有一片湖,只是比起南湖,要小很多很多。
湖畔也种了很多柳树,如今阳光不错,洒下的时候,湖畔便斑驳一片。
院长缓缓从这湖畔走过,身旁无人。
这次入宫,没有任何人知晓。
皇城里所有人都知道,这片湖没有皇帝陛下的明召,是不得入内的,当然,那位院长不在其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