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却温和地微笑起来,低声安抚着愧疚不安的随便,“我知道,没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随便没有爱那只丧尸比爱他多,因为他和那只丧尸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季逸林”
。
因为他虽然记不得了,却时时刻刻可以感觉到爱着对方的疼痛,能够如此地尖锐地疼痛,那一定是只属于他们俩人的沉甸甸的过往,沉重得其他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与之相比。谁都不可能替代,那个只陪伴了对方短短几年的季逸林绝对不可能替代。
对方现在爱着谁没有关系,对方之前选择谁没有关系,因为他可以成为那个谁。他只要对方仍然在深深地爱着他,就算对方爱的是“季逸林的灵魂”
。那他就永远都做“季逸林”
。
“你平安就好,”
他微笑着补充道,想抬手去摸随便神色忧伤的脸庞,对面的丧尸却又冲他龇了牙齿。“嘲!”
随便干脆一把将季逸林的嘴给捂了,虎着脸低头瞪了他一眼。烦死了,每次跟“你”
含情脉脉的时候就来插话煞风景!吃谁的醋不好偏偏吃自己的!
这招倒是有效,季逸林不敢开口咬他,默默地一动不动了。
随便便又抬眼看向五号,看着对方浅浅的微笑里面淡淡的寂寥。
“你……”
这是他在来寻找对方和爆头的路上便想好的,随便叹了一声,一手捂着季逸林的嘴,一手慢慢地伸出去,在对方的注视下,抚摸上对方温和中带着一点忧伤的眼睛。
五号定定地看着他的指尖触上来,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解释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我爱‘季逸林’,很爱很爱。”
“不能再这样混乱下去了,你和他,俩个林林。我不想再伤害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不想他再发脾气,不想你再有现在这样的眼神。”
“之前阻止你,是他反应太过,我有些紧张。我现在明白了。你离体太久,他会有抗拒反应是正常的,医生说只要忍过去就好了。林林,你回到他身上吧,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一个完整的你。”
…
五号一怔,随便指腹下的睫毛眨了一下。然而还没等随便看清楚他眼中忽然闪过的一丝情绪,他便垂了眼,牵着唇淡淡地笑起来,应道,“好。”
正这时突然幺鸡一声惨叫!
“唧!”
五号迅速地别过头去,原来是爆头一个翻身要从床上下来,压到了它。
爆头直接大半个身子翻下了床,差点又栽到地上。五号急忙起身,动作过快,甚至带翻了凳子。
他单臂挽着爆头肩脖将他扶了起来,背对着随便,看起来像十分紧张地探查着爆头的伤势。这对爆头过于关心的反应让随便又是一呆,脑海里五号与爆头几天的暧昧画面又闪了一遍。
然而被五号身体挡住的事实却与随便的想象差距很远。装睡的爆头听闻随便仍旧要五号附体季逸林,激动地要起身阻止、告知真相。此时他被五号及时扼住了喉咙压下话来,正怒火中烧地瞪着眼睛。而五号看着爆头的警告眼神也森冷煞气。
爆头胸口激动地起伏着,虽然说不出话,布满血丝的眼里分明写着你胆敢对他们不利我一定会杀了你。他挣扎着要挥动手臂引起随便注意,五号却在他喉口一扼,突然松了手。
突然之间得以喘气,爆头剧烈地呛咳起来,然而只咳出俩三声,却又被五号一把扼住,瞪圆了眼睛。
五号要的就是他这几声咳嗽让随便听到,接下来指下一用劲,爆头挣了一下,眼白一翻,晕死了过去。
“他怎么了?!”
发了一下呆的随便紧张地放开季逸林,向床边走来。五号迅速抹下了爆头半阖的眼皮,淡然道,“没什么,一口气吸不上来。”
他不动声色地一拉被子盖住爆头喉口的指痕,转身解释道,“他肋骨断了,时常喘不过气,这只猪方才趴在了他胸口。”
已经被五号顺便扫到了地上,被压得半死还惨遭栽赃嫁祸的幺鸡,愤怒地瞪大眼睛尖叫辩解,“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