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滞的眼中突然之间被极度痛楚的深情填满,定定地看着随便,开口嘶哑且模糊不清地喃喃了一句,突然单手抠抓住了自己的头,浑身筛糠一般颤抖,接着骤然爆发出撕裂一般的痛吼!
“啊啊啊啊啊——!!!”
爆头猛地一下被震得耳中轰鸣、眼前一花!再也支撑不住,交叉缠绕倒勾住软梯的两条腿一软,松开,二人再一次笔直下坠!
而这一次,再没有任何停顿。
深夜的半空带着刻骨的寒意,冷不过一瞬,然后是知觉的大片麻木。爆头意识恍惚,在五号痛苦的惨叫声中,仿佛有了幻觉,隐约听到许许多多声音,不知道是他俩谁的心脏激烈跳动的声音,颤抖的呼吸声,呼呼的风声,还有随便的惨叫……
“不——!!”
“啪通!!!”
周身的剧痛,而后瞬间被冰冷的黑暗淹没。
……
随便大喘着气,咬牙拼死扣住季逸林的手臂,终于在狂吼一声之后,顺着冲击的摇晃圈住了对方的肩头、将对方扯进了机舱内。
他紧接着就要从机舱里跳出去,却被季逸林从后面抱住了,“嘲!”
“不——!放开!放开我!”
随便面无血色地挣扎着,嘶着声吼着,满眼是赤红的血丝。然而什么都不明白只一心要护他安全的丧尸却闷吼着紧紧地搂住了他,轻而易举地就将他从危险的舱门边拖离。
“放手!我叫你放手!”
随便大吼着捶打着对方坚硬冰冷的背部,一根一根掰着对方冰凉的手指,百般挣扎不开,终于绝望地反搂住对方的肩膀,放声大哭。
“嘲……”
丧尸闷闷地吼着,冰冷的指尖划过他满是血与泪的脸。
“不行了!大哥你快过来啊啊!”
直升机仍在濒临下坠的危险中,胖子被机舱内飞舞的各种小物件砸得头破血流,一边狼狈地抓着手阀一边尖叫。
……
…
昏暗的天色,将飘泊在海面上的小型游艇染出死寂的色彩,绑在船舷上的救生圈被海水推挤着,冲撞船舷发出啪啪的声响。
一只缠绕了几株海藻的白骨的手臂突然破水而出!攀住了其中一只救生圈。
接着哗啦水声,一个湿漉漉的人被甩上了船,扑通栽落在船板上。
在一楼餐厅里围着一个厨师打扮的尸体啃噬着内脏的一只丧尸,警觉地抬起头来,看向窗外。
歪着头低低地闷吼着,它摇晃着走到门边,刚刚探出身,突然就被一只白骨森森的手爪抓爆了头颅!
“啪嚓!”
隐约感觉到溅到脸上的黏糊水滴,爆头皱着眉头微微摇了摇头。
痛到极致只剩下麻木,身体似乎被人拖了起来,丢在了另一种质地的地板上,接着几根冰凉的、坚硬的东西扣住了他的额头。
一瞬间的寒冷太强烈,爆头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微弱的金色光芒萦绕着视野,他在白骨的指节间隙中,迷迷糊糊看见了一颗挂着水藻的骷髅头,半个破碎的脑门带着被雷劈后的焦黑,唯一还还完整的那只眼窝里,隐隐带着红光。
就好像在白骨中加入了魂魄,他陡然似出现了幻觉,那黑洞的眼窝中隐隐像有目光,他熟悉的,幽黑而深邃、永远无法看透。
“草……”